&&&&&&&&刚到阶下就听到断续的呜咽声了,及到进屋掀开门帘,便见周绮兰满面泪痕地坐在窗下炕上,半歪着倚着身后的大迎枕,右手垂放在炕桌上,太医弯腰站在前面,正用布条替她包扎。
&&&&这时事关紧要,霜娘也顾不得避嫌了,直接跟着苏姨娘进去,先静立一旁,等太医包扎好了,便向太医赔礼,又询问周绮兰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血流不止,”太医垂眼答道,“这伤口古怪。照贵府小姐的说法,离受伤到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实不该是这种情形。我先已试过按压之法,并无效果,单单上药也不行,过一会就随着血珠被冲走了,如今只好再重新上药包裹起来试试——但恐怕也不会见效,毕竟这法子nainai一开始就用过了。”
&&&&霜娘道:“伤到七妹妹的那把银剪马上就送来,我想请问太医,有什么毒物会导致出现这种情况呢?”
&&&&太医怔了一下,然后道:“nainai误会了,这位小姐没有中毒。她伤口的周围皮肤都如常色,血ye鲜红,本人神智清明,没有任何中毒迹象。我想看那把银剪,只因从小姐的病理上实在找寻不出原因,所以才要一见,想看一看能否找到一点线索。”
&&&&霜娘便看一眼苏姨娘。
&&&&苏姨娘冷冷别开眼去。她心里未尝不知霜娘根本没可能要害周绮兰,只是见女儿如此,难免迁怒罢了。
&&&&接下来一屋人都默默无语起来,目光都盯在周绮兰那根裹住的手指上。
&&&&看了一会儿,便见那素色布条上渗出了淡淡的一抹红色,那抹红色缓缓加深扩大,周绮兰猛地抽噎了一声,一把把布条拽下来扔掉,苏姨娘慌忙过去要拦,没拦住,只得道:“你扔了它做什么。”
&&&&周绮兰白着一张小脸哭道:“又没有用,包了也是白包。”
&&&&“好了,不包就不包,姨娘不说你,你别哭了。”苏姨娘忙心疼地哄道。
&&&&周绮兰还是哭:“姨娘,这血一直止不住,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要胡说,怎么可能。就算这一个太医治不好你,太医院里太医多着呢,等你父亲回来,让他拿了帖子挨个去请,就这么一点小伤,哪有看不好的道理。”
&&&&正说着,叠翠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她进来迟疑片刻,便把手里攥着的银剪直接递向了太医。
&&&&太医接过,正反仔细打量——就是把最普通的小银剪,没有任何花头,他以手指在剪尖拂过,也没感觉出什么异常。
&&&&叠翠又递上一个小瓷瓶:“这是当时给七姑娘敷过的止血药米分。”
&&&&太医便把剪刀放到炕桌上,又接过瓷瓶来,倒出一点到掌心看了看,又嗅闻片刻,便道:“这药也没问题。”
&&&&这就是把霜娘的嫌疑全部排除掉了。
&&&&霜娘心内反疑惑起来——倒不是她想惹这个嫌疑,而是这总得有个缘故吧。
&&&&想着便凑过去看周绮兰露出来的手指,见仍是先前那道小伤口,并没扩大或又添别的新伤之类的,但就是流血不止,太医检验物品的这一会功夫,她手下垫的一张帕子上已被滴下了两三处血团。霜娘不由看得心惊,再小的伤口,血ye这么一刻不停地流失下去对人的元气也会有极大损害。
&&&&苏姨娘急道:“那是为什么?!”
&&&&太医略有为难:“这,我医术浅薄,略Jing的是跌打损伤,然而小姐这伤应该是有别的内因在,我不擅于此,不知究竟是何,也不敢胡乱诊治,还是请府上另请高明罢。”
&&&&他说着就要告辞,苏姨娘欲待阻拦,霜娘回神过去道:“林太医说得很清楚了,姨娘拦他又有何用,倒要耽误七妹妹的病情。依我说,还是打发人去前院问问陈大管家,看可能取着侯爷的名帖,速去请别的太医来看诊才是。”
&&&&苏姨娘冷静了点,她再迁怒霜娘也知她此刻说的是正理,便马上叫个丫头去了,霜娘这里则令金盏送林太医离开。
&&&&苏姨娘叫完人,回头向霜娘厉声道:“你不许走,绮兰总是在你那里伤的,你别想全部推脱掉!”
&&&&霜娘原来不想和她争执,她隐隐有个猜想,只是暂时不能确定,只在心内思忖。但到这时苏姨娘还要把责任强压给她,她心下一怒,如何肯背这个锅,张口便要反驳。
&&&&帘外却先传来声音:“姨娘这么大威风往丫头们身上撒一撒也罢了,怎么冲着六nainai来了!”
&&&&跟着帘子掀开,现出来人,却是梅氏身边的金桔。
&&&&叠翠一喜,挨到霜娘身边悄悄道:“我回去拿东西,六爷问了我发生的事情,然后便说要请人来帮着nainai一把,以免nainai面软,叫苏姨娘欺负了。果然,金桔姐姐来了。”
&&&&这应该是周连营叫人去大房找梅氏求助,梅氏身子沉重不好前来,便令金桔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