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功夫,一袋Jing武鸭都变成了鸭骨头,可乐也见了底,打着饱嗝,吹着暖风,陈欢倒在草地上,长舒一口气:“真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
&&&&顾颜擦净手上的鸭油,忽然问:“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呢?”
&&&&沉默了片刻,陈欢道:“刚辞了,无业游民。”
&&&&顾颜哦了一声,陈欢一个骨碌翻到顾颜身边,两条瘦长腿,细窄的腰身,压弯了一片青绿,挽起的裤脚,露出一段光滑的白。
&&&&“这是我第一次跨过长江呢,很想去江边看看。”陈欢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顾颜。
&&&&“行,我陪你。”顾颜痛快地响应着。
&&&&陈欢笑了,眼前的草坪嫩得格外鲜亮,嫩得能滴出水来。
&&&&真实的长江远没有诗化中哺育中华民族的那种了不起的感觉,黄吞吞的一汪混浊,陈欢错以为见到了黄河,几只残旧的过江船承载不住这悠悠五千年文明似的缓慢前行。
&&&&并肩坐在江边,谁都没有讲话,声声汽笛伴随着滔滔江水悠远、苍凉,仿佛一切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自有永有,亘古未变。就连那片混浊也只是沧桑的积淀。长江,依旧了不起。
&&&&陈欢站起身,走近它,这些天从长江大桥往来多次,每一次,都很想靠近它,亲泽它。
&&&&把手伸进水里,温温凉凉的,陈欢头也不回地说:“我摸到了长江。”
&&&&身后的顾颜寂静无声,幽幽地望着拨弄江水的男孩,然后站起身,踱到男孩身后,伸出的掌心停在男孩肩头的上空,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两手插进兜里,抬起头,凝望江水滚滚而逝。
&&&&回来的时候顾颜要送陈欢,陈欢也没客气,只是没想到顾颜是开着车来的,一辆奔驰SUV。顾颜说是客户借的,陈欢半假半真地开着玩笑:“多大官啊?客户这么稀罕你?”
&&&&顾颜一笑:“反正我认识的人,多一半都得听我的。”
&&&&陈欢心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真没出息,才认识顾颜几天啊,就想着托人家安排工作的事,真是……
&&&&“饿不饿?我请你去吃武昌鱼吧?”
&&&&陈欢不爱吃鱼,嫌刺多麻烦,但还是点了点头,更正道:“我请你吧。”
&&&&顾颜道:“都成,随你。”
&&&&路上有些堵车,江城近几年城市建设迅猛,老城区都在搞拆迁,房地产业蓬勃发展,到处都在施工建设,顾颜说景观设计在国内很有前景,陈欢在专业上应该持乐观发展的态度。
&&&&静静地听着,顾颜原本不是话多的人,说起工作来谈兴甚浓,陈欢头一次觉得自己活得有些无聊。
&&&&紧邻东湖的梅园,顾名思义,满园皆梅,这个时候梅花早已落尽,墙里墙外依然枝繁叶茂,竞相灿烂着,湖边的林荫道上闲步着三三两两的游客,对面的酒家生意却异常的兴隆,丝竹声声,水音袅袅,倒真有点别离除尘的韵味。
&&&&俩人选了个清净位子,眼前的湖水一片开阔,徐徐微风,氤氤水汽,汗意全无,心也静了。陈欢开始仔细打量起对面手捧菜单的男人,利落的短发,干净的皮肤,眼角眉梢有隐约细纹,他应该三十好几了,坐在中式木椅里,显得整个人越发的高大,能有这样欧美骨架的中国人不多,又不失中国男人特有的古雅,忽然想起意大利某位画家曾经对美下过的定义:不同部位拼凑在一起,以这样一种方式配合默契,不必添加、去掉或者改变什么……眼前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带出这般年纪水到渠成的成熟韵味,让人安稳,却又不甘这样的安稳,水深了,才有投石探底的欲望。
&&&&既然要吃武昌鱼,那就来条大的,配了几个小菜,又要了壶米酒,陈欢说今天不喝了。
&&&&顾颜笑道:“放心,米酒度数很低,我不会再让你倒着回家,今天可没人帮我抬你。”
&&&&陈欢切了一声,然后道:“风衣赔你,那牌子我熟。”
&&&&顾颜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看陈欢一身穿的戴的,家境如何,略知一二,是以微微一笑:“等你找到新工作发第一笔薪水时,再赔我好了。”
&&&&陈欢很老实地说:“我现在一个月可挣不了那么多。”
&&&&“那就等你能挣到时候不就行了?”
&&&&“好,我答应你。”
&&&&孝感的米酒对于陈欢来说,总也喝不透似的,香香甜甜滋润着喉咙,直教人飘飘然,意识却永远都清醒。所以,真想醉的时候,却不得。
&&&&鱼是正宗的武昌鱼,比那天冯宇带去的酒楼味道好,陈欢原本不爱吃鱼,又是清蒸的,味道偏淡,可也正好领教了顾颜对于吃的那份耐心和高超的鱼刺分离法,那不是在吃鱼,而是在进行一桩完美的剥离。也许看出陈欢对吃鱼没什么耐性,于是将第一块剥净的鱼rou蘸了蘸汤汁,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