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毒虫进不来,铺上草席,便是席地而睡也不要紧。
傅云英他们没睡,留下两个随从,连夜继续赶路。
百户说曹总督离这里不远,就在前方三十里的山谷中安营扎寨。
她想尽快赶过去,制止曹总督对平民的滥杀。
早点到,就可以多救几个人。
浓稠的夜色中,火把燃烧的光芒微弱如流萤。
山林中时不时传来可怖的狼嚎声。
随从们身经百战,自然不会怕这个,行走山间,如履平地。
那些让人口齿生寒的狼嚎声越来越近,他们也不慌不忙。
几个文官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书生,走山路都得小厮书童搀扶的那种,这些天跟着傅云英翻山越岭,简直是吃尽苦头,还要赶夜路,听野兽跟在身后嚎叫,心肝一颤一颤的,随时可能被吓死。
张景贞看不清路,跌了一跤,周围人小声哄笑。
他眼眸低垂,在随从的帮助中站起身,拍拍衣襟。
抬头看一眼走在前方的傅云英,脸上青青白白,顾不上查看哪里摔伤了没有,咬牙继续走。
不多久,就到了营地,远望一片灯火通明。
傅云英先派几个随从过去通知曹总督。
谁知等他们走到营地外面了,都没有人过来迎接。
终于走出大山了,礼部主事心有余悸,擦把汗,踮脚看看营地辉煌的灯火,小声问:“我们先进去求见曹总督?”
傅云英摇摇头。
她身上带着朱和昶的亲笔书,曹总督必须如接驾一样大开营门前来接旨。
很快,随从走了出来,拱手道:“大人,曹总督的亲兵说总督已经睡下,先让您去营中休息,等明日再安排接旨仪式。”
傅云英冷笑一声,道:“不用等明日,直接领我去曹总督的帐篷。”
随从答应一声,带着她往里走。
亲兵们忙过来拦阻,傅云英举起尚方宝剑,“御剑在此,如陛下亲临,你们想造反?”
将官、士兵们面面相觑,忙跪下。
傅云英双唇紧抿,大踏步走进去,傅云章等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得曹总督帐前,里头灯火幢幢,人影晃动,说话声响亮,其中夹杂着爽朗的大笑声。
礼部主事走上前,耳朵贴在帐篷上细听,点点头,“曹总督在里面,他们在吃酒。”
傅云英给乔嘉使了个眼色。
乔嘉会意,拔刀劈开帐帘。
里头惊叫四起,几个斟酒传菜的杂役离帐篷最近,还以为碰到敌袭,吓得大叫。
在座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拿起趁手的武器挡在身前。
唯有当中一人处变不惊,手里拿了只酒碗,撩起眼皮,扫门口一眼。
此人方脸大耳,鹰钩鼻,短须,正是镇守荆襄地区的曹总督。
他眼神深邃,和傅云英目光相接,冷哼了一声。
帐篷内气氛僵持,将士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冷冷寒光。
傅云英不露怯色,径自走上前。
“曹总督,本官奉诏前来,尔为何拒而不见?”
曹总督仰头喝下碗中美酒,懒洋洋道:“原来傅监军到了,有失远迎。”
傅云英看他一眼,接过乔嘉递来的函书,“圣旨在此,曹总督听旨。”
曹总督眼皮往上,轻哼一声,撩开衣袍,起身叩拜。
听傅云英念完圣旨,他额前青筋浮起,握紧双拳,想也不想就要跳起来。
皇上竟然要他停止围剿荆襄流民,只需要将苗八斤带领的几千人解决了就好,剩下的想办法安抚招抚,还要他听傅监军的指令行事,他堂堂总督,竟然要被一个黄毛小儿压在头上?!
旁边的幕僚忙拉住曹总督,劝他不可莽撞,“傅监军带有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总督三思。”
曹总督忍耐下来,接了圣旨。
傅云英给了下马威,曹总督才不甘不愿让人收拾干净帐篷给他们住。
出了帐篷,傅云章双眉略皱,“曹总督脾性暴烈,这么激怒他,怕是不妥。”
傅云英摇摇头,小声说:“二哥,没事。曹总督那人欺软怕硬,我若示弱,他会得寸进尺,视我如无物。唯有先从气势上压他一头,他才会服软。”
她听霍明锦说起过曹总督,此人确实能征善战,但桀骜不驯,有点欺软怕硬,遇到软弱的人,他会加倍欺辱,遇到比他强的人,他才会收敛脾气。他性情暴躁归暴躁,可并不傻,之前还给京师里的几位阁老送过厚礼,知道她是朱和昶派来的,绝不敢动她。
听她这么说,傅云章点点头。
胡乱睡下。
翌日一大早,傅云英请曹总督过来商议围剿苗八斤的事。
曹总督忍气前来。
傅云英不懂军事,没有瞎指挥,先道:“不瞒总督,如今朝中弹劾你的折子就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