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这个世界是一个球体,有五大洲,分别是欧罗巴,利未亚,南北亚墨利加和南方一片大陆。
这张舆图不是非常准确,不过至少比目前宫里收藏的舆图要更全,舆图上标注的许多地方当年下西洋的船队曾经造访过。宫中有当年官员绘制的舆图,可以和白长乐的这一份互相比较,加以完善。
只可惜舆图上中原不处于中心,这幅图如果献上去,朝中那帮大臣一定会把白长乐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拒不承认这幅舆图。
白长乐很快听明白傅云英话里的意思,赶紧道:“我这就改!中原当然属于中央之国!”
这传教士果然Jing明。
傅云英手指在舆图上滑动,漫不经心问:“每年佛朗机商船运送大批白银至吕宋港,这白银,莫非来自欧罗巴?”
佛朗机国来自西方欧罗巴大陆。
白长乐嘿嘿一笑,摇摇头,“实不相瞒,佛朗机国土狭小,白银储藏并不丰富,他们的白银,都是从南北亚墨利加找到的。”
他手指大洋另一端的一块大陆,那块大陆距中原非常远,如果是船行,起码要走好几个月。
傅云英眉心微皱。
她进宫求见朱和昶。
朱和昶命人去找出当年下西洋的所有文书资料,和白长乐的舆图互相比对。
内官去了半天,回来复命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回万岁爷,那些文书……奴拿不到。”
朱和昶皱眉。
内官说明缘由,下西洋的所有档案,都被王阁老下令看守起来了,没有王阁老的命令,谁也拿不着。
朱和昶脾气好,又叫人去找王阁老要钥匙。
这回他派吉祥代表自己去传召。
吉祥去了一个时辰,回来时同样双腿打战,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
王阁老不给钥匙。
朱和昶脸色微变,不小心打翻手边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出来,常服袖子半边都shi透了。
周围几个内官吓了一跳,忙上前收拾。
有人取了烫伤药膏来,要为朱和昶抹上,他摇摇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去。
傅云英扫一眼他挽起来的袖子底下露出的一截胳膊,烫红了一小块地方。
“皇上息怒,王阁老此举,并不是有意和皇上为难。”
朱和昶不说话,气呼呼打开银盒子,手指挖一点药膏,涂在自己胳膊上,疼得皱眉,嘶了一声。
傅云英接着道:“下西洋虽然扬我国威,可每次出行,钱粮花费数十万,楠木都伐光了,如今国库紧张,王阁老也是为民生考虑。”
朱和昶托着自己的胳膊,可怜巴巴看着她,“云哥,我手疼。”
傅云英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看她无语,朱和昶扑哧一声笑了,朝她扬扬自己的手,“好了,我不气就是。”
接着说起正事。
傅云英建议由户部的官员去找王阁老讨钥匙,户部这些天算了笔账,越算越觉得海外贸易的钱很可观,他们已经改变态度,认为可以先在双鱼岛放开海禁,将双鱼岛打造成东南第一大港口,这样江南一带生产的丝织品、布匹、瓷器不愁销路,一定程度上可以遏制海寇。
朱和昶嗯一声,吩咐下去。
接着谈起关于治河的事,这个傅云英不大擅长,没有说什么,只推荐了几个人选。
要告退之前,她眼帘半抬,目光在朱和昶脸上停了一停。
他肤色依然是白,双眉略皱,神色有些萎靡。右手搁在书案上,抹了药膏的地方还是红的。
刚才说手疼,不像是开玩笑。
她垂眸,温和道:“皇上,您还年轻,刚即位不久,不可能事事都顾得到,您有爱民之心,有容人雅量,是民间百姓之福,路一步步走,治国也是如此,急不来的,老先生他们绝没有看轻您的意思,您用不着Cao之过急,更不用为此沉郁于心。”
朱和昶受伤的右手颤了颤,神情震动,抬起头,乌黑双眸看她许久。
她躬身站在书案前,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她头顶的纱帽。
墙角铜漏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半晌后,朱和昶嘴角微翘,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走到傅云英面前,双手放在她肩膀上,让她抬起头,朝她眨眨眼睛,“你别担心,我向来对自己很宽容。”
都当皇帝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他开心逍遥得很,虽然偶尔会因为国事烦闷,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开心的。
就和以前在武昌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子一样,幼时的病痛折磨他好几年,一辈子无法踏出湖广一步,可他拥有别人几辈子都盼不来的财富,一辈子吃穿不愁,逍遥自在,有什么不满足的?
能够当皇帝,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让老爹自由自在到处撒欢,给云哥当后盾,天底下的美人任他挑,比以前在武昌府更富裕,权势更大,他可高兴了!
看朱和昶眉眼弯弯,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