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稳的跪坐在几前,连饮酒的姿势都不曾有丝毫改变,却是让人看不明白他内心所想。
&&&&顾风华暗自沉yin,当年的白苏,便是这个性子,不管你是风雨飘摇,只要触不动她的逆鳞,她无论何时都只给人一副懒散又淡淡的形容。
&&&&珍后曾说顾翛的性子像极了白苏,当时顾风华还不觉得,眼下看来,竟是给她说中了。
&&&&“不能死遁,遁走倒是十分合宜。想来你幼时便已通读孙子兵法,有时候莫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三十六计,走为上。”顾风华半眯着眼睛抚着手中的羽毛扇子,余光微微瞥了一眼顾翛,缓缓道,“你心中放不下的太多,担忧的太多,所以下意识的便忽略了这个办法,可是辄浅,你要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顾全亲情,又想与宁温相守,呵呵,你莫不是看白苏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看的多了,竟是天真起来了?”
&&&&“听母亲说,父亲看的第一本禁书叫《品花宝鉴》,是叔伯你放在父亲书房中的,可是如此?”顾翛冷峻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即便是唇角勾起,也辨不出笑中是何意味,“若看过母亲所写书籍之人,都会变得天真,那想来叔伯竟也天真许多年了。”
&&&&面对顾风华句句正中要害的言辞,顾翛心里越发平静。宁温能够卸下最深的防备与尊严,他还有什么好顾虑呢?
&&&&况且,也不过是玩失踪罢了。
&&&&玩失踪,说来容易,可是想要玩的彻底,让顾连州和白苏找不到,恐怕还得靠眼前这个狐狸一样的人。
&&&&顾翛猜测,顾风华约莫还想借这次机会诈出他们家手中究竟握有多少力量,但这个打算注定是要落空的。举善堂、福缘客栈还有父亲手中的私军,都是用母亲制定的阶层网来管理,一层一层向上,最高管理者都是顾家的忠心不二的死士,他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决断,找不到顾翛的话,会自动报给顾连州和白苏。这个网中,少了谁都不会崩坏。
&&&&顾翛向顾风华深深做了个揖,“您也知道我们家那两位,都不是好糊弄的,我怕是没有能力在他们眼皮底下销声匿迹,此事,还要仰仗叔伯”
&&&&顾风华站起身来,一袭宝蓝华服折射清亮的月光,蓝光粼粼,血红的宝珠透着一种冷冽尊贵的美,与那张雍容俊美的脸相得益彰。
&&&&顾风华俯下身,面上带着风华万千的笑意,在顾翛身侧耳语了几句。
&&&&言罢,直起身,嘭的甩开羽毛扇,“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辄浅,莫负青春呢呵呵”说着用羽毛扇子拂去顾翛肩膀上的梨花瓣,笑道,“叔伯可要去温柔乡里赏月煮酒去了,你且在此处,想你那看不见,碰不着之人罢”
&&&&一句话,无端端的勾起相思。
&&&&顾翛第一次没有反唇相讥,神情怔忡的看着那个华丽雍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梨树林间快要长满杂草的小道上。
&&&&回过神来时,忽然越发的想念宁温了,恨不得此刻便策马疾驰到蜀地。
&&&&天涯共此明月,蜀地之中亦是月光如水。
&&&&一袭白衣,手中点着一盏灯笼,刚刚从府邸北侧的那座上下来。走到山脚下时,便有一个年迈的仆从接过他手中的灯笼,然后一同返回府中。
&&&&“主今日完了些呢。”一段时日相处,老仆从知道宁温平易近人,再加之他温润的气质,让人倍生好感,因此与他说话倒是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些关怀。
&&&&“嗯,一时忘了时间。”宁温淡淡笑答道。
&&&&老仆从与府中所有人一样,都不敢直视宁温,生怕失了礼数。宁温面上的疤已经不见痕迹,恢复完好如初的那张容颜,再加上比从前生动的表情,怕是一看便让人回不过神来了。
&&&&似是能感受到宁温的情绪,老仆从随着露出慈祥的笑容,讲起了顾翛,“主上每隔四个月便会来此小住一段时日,几年来从未间断过,算算时日,再过一个月怕是会过来了。”
&&&&自从宁温来了之后,这里的仆从也唤宁温为“主”,为了区别开来,便唤顾翛为“主上”。
&&&&“他来此处,都做什么?”宁温问道。
&&&&老仆道,“看书、垂钓、练功、抚琴、煮茶,兴起时还会饮酒高歌,不过他近两次来却是有些沉闷,躺在水榭上看桃树,一看便能看上一日。这次与您一道来,却是更加高兴似的。”
&&&&不仅更加高兴,且打破了他四月一来的习惯,老仆不是个没见识的人,也能隐约猜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宁温抬头看着月下院前湖边的一片桃杏,花已经落尽,徒留一片青碧。
&&&&“那湖,辄浅给取了什么名字?”宁温想起顾翛给路上一片湖泊取名翠海,想必自家门前的,更是不会落下吧。
&&&&老仆答道,“主上说,他初寻到此地时,兴起卜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