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会如数推掉,雷打不动地陪他过生日,今年倒是难得地一次例外。
“没事,本来我也不在意。”凌非白淡淡地说道,“生日什么的,我向来不怎么喜欢过,他们开心就好。”
每次过生日的时候,凌非白只需要坐在一边当小寿星公就成,唯一让他有印象的就是,可以吃到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是,我不开心……”顾卿委屈地说道,“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这样算下来,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你了。”
凌非白现在的修为,当然可以使用瞬移的法术,不过看了一眼还在收拾碗筷的苏陌如,他还是默默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乖。”他语气有些轻柔地说道,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口吻就像是安抚一个躁动的熊孩子,“等你在那边的事情忙完了,自然就能回来了。”
“好,”顾卿像是冷了一个哆嗦,语气带上了点颤抖,但却不失温和回道,“好,你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顾卿苍白着脸,喘了几口粗气,连吐出的气都是一阵冰冷的白雾,寒冷的雾气萦绕在他的周身,那双平时晕满了水波的桃花眼此时疲惫地轻轻闭着,如蝉翼般浓密纤长的眼睫垂落在下眼睑之上,有种虚弱到极致,只需轻轻一触碰就能碎掉一样的感觉。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顾卿手腕上被划出了道道血痕,皮开rou绽,触目惊心。因为他自身的痊愈能力实在是太好,所以手腕上不得不割了一刀又一刀,伤口结痂了之后,再下去一刀。
血ye自伤口流出,并没有滴落在脚下,反而瞬间像是汽化了一般,薄薄的血雾四散开来,弥漫在面前,尽数都被眼前的一株朱紫色的、貌似多rou植物的盆栽花儿给吸收了,顾卿的血ye仿佛对它而言是天下最为美味的饲料,盆栽花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血雾,还颇为愉悦地抖了抖肥厚的枝叶,细微的叶jing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流动着血红的ye体。
紫罗魂草喜Yin寒,嗜血,千年开花,千年凋零,千年重生,世间仅此一朵。
今年的寒chao是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寒chao,而被称为战斗民族国家的北熊国,正是地处冰封十里的极寒之地,最适合紫罗魂草生长,吸收天地之灵气。
“养了你快一个月了,也改派上用场了。”顾卿眸色深沉,感觉到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复原,抬起匕首,又割了一刀,他仿佛没有一点痛感一样地,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也不枉费我,把你放在在识海里那么多年,总归还有点用处了。”
植株像是能听得懂人言一般,抖了抖肥厚的叶子,如果它能够发出声音的话,现在一定哀哀地嘤咛了一声,在寒冷的天气里宛如瑟瑟发抖。
“给我快点开花,否则,我可不介意把你一刀送回往生。”顾卿手执匕首,反手一转,刀锋泛着凛冽的寒气,冷得就像他幽凉的眼神。
紫罗魂草:qaq嘤嘤嘤!夭寿了!蛇Jing病要逼人家开花,觊觎人家生殖器的大、变、态!
——
而同一时间,凌非白挂了电话之后,坐在桌前沉默许久,顾卿难得一次的反常让他有些在意。
他当然意识到后者应该是有其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要去做才没有回国,而不仅仅是他所解释的要在北熊国拍戏那么简单而已。
顾卿的那点心机的小掩饰根本从来就瞒不过凌非白的眼睛,他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只不过每次凌非白都懒得去提点他。
这么看着一个心机boy在自己面前耍心机,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不是吗?
但是凌非白向来都是处事淡漠的人,许多事情虽然他看得比谁都通透,也懒得去多管的。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原因,他从来都不会多去干涉,许多事情看得淡了,人也就淡然了。
也许正是因为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太过于淡然了,几百年来他都甚少有过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谈及这一点,凌非白也会偶尔觉得自己心境较之他人也太过于平静了些,不知道从何时而起,他的七情六欲仿佛就已经尽数消散而空,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什么人或是动物,都无法泛起他任何真正亲近的情感,人世间的亲情、友情、爱情,他似乎从来都未曾真正地拥有过。
对于苏陌如,他是秉承着一种负责的态度,虽然称她为“妈”,但是凌非白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受了原身的恩惠,才会以将苏陌如看做母亲,并且会尽心尽力令她欢心,养她终老。
而其他的人,似乎也仅仅限于点头之交、熟人的地步而已,他对朋友这一概念的了解,更多的还只是来源于千度词条。
——朋友,在特定条件下由双方都认可的认知模式联系在一起的不分年龄、性别、地域、种族、社会角色和宗教信仰的相互尊重、相互分享美好事物、可以在对方需要的时候自觉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的人及其持久的关系,其最高境界是知己。
这么看来,他两辈子活了一千多年,似乎也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朋友。
也没有一个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