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她会逼自己说出钱藏在行李中哪个夹层里,坏的话等自己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已经被卖到一个老男人家,那个男人举着皮鞭告诉她不要想跑,这周围都是山,变成鸟也飞不过这最矮的山头,然后用吸烟过量的嗓门笑出最毒辣的笑声,吴菲越想越害怕,当她抬头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和她四目相望了,吴菲倒吸了一口冷气,话到嗓门又被憋回去,她觉得这个时候要表现出一种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气场,坏人才可能知难而退。于是她也迎着那个女人的目光盯着她。她看到那个女人把手伸向腰间的小包,她想这该不是往手上涂□□要开始对自己下手了,她决定要是看到那个女人手上有一点异样,就跑,有多快跑多快,吴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迎接她生命中的劫数。“住店吧,就在车站边上,只要四十元……”,她看到那个女人伸出的四根指头没有粉末,紧张的身体一下放松下来,看来是虚惊一场。打发走那个女人之后,吴菲也开始嘲笑自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她想起同桌听说她要去广东打工之后给她灌输的外出八大忌,其中一条就是,以车站为圆心,一点五公里为半径,画圆圈,凡事这个圆圈里面和自己搭讪的都是坏人,在这样的理论下,她想她战胜了第一个坏人,而那个坏人一定是想把她骗去黑店。
&&&&&&&&&&&& 熙攘的人群中吴菲看到一个人向自己挥手,于是神经又开始绷劲,不过很快他看见发现那是个她熟悉的身影,吴菲从行李上站起跑向他,在他胳膊上用力打了一拳,堂哥揉着肩膀夸妹妹几年不见力气越发的大了。吴菲端详着这个几年前还在上山掰人家苞谷的堂哥,却找不出一点几年前顽劣的影子,皮肤白了不少,个子也长了五六公分,就连笑起来也不像从前那样傻乎乎。来广东之前,堂哥已经帮她联系好了工作,也就是和他一起在发廊里上班,堂哥今年年初开始上手,当发型师,现在是九月份,尽然只有一个女客户抱怨他把刘海修得太薄,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就连他的师父也在感叹凭什么他就遇不到一两个骂街泼妇。堂哥和店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处得很融洽,这里没有勾心斗角,他们一起见证了这个店是怎么从三张椅子变成六张,吴菲也很自然的融进了这个小集体。最开始的任务是洗头,店里的小芹是她的师傅,那是一个年纪长他一两岁的本地女孩,用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告诉她放水的时候先要用手背感受水温,手背和头皮一样敏感,手背感觉合适后头皮也一样觉得舒服。对于女孩的细心而言,这些要领掌握起来很快,她也顺理成章成了店里一个重要的组成,她活波爱笑的性格把这个二三十平米的地方变成了快乐的福地。时间比想象的快,事情也比想象的顺利,很快她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三百六十五,她把三十五元零钱递给店长,换了四张百元钞票。在宿舍里她把这六百元看了个仔细,她知道着第一笔工资的可贵,但又说不出具体可贵在什么地方,于是她在这天的日记里记下,“10月10日,是开心的一天,是丰收的一天,我要继续加油,赚钱,再加油,再赚钱……”。
&&&&&&&& 一个月后,堂哥开始把一些简单的活交给吴菲,比如在自己修剪完后,让吴菲拿着推子修一下鬓角之类,吴菲的天赋从这一天开始得到了释放,一周后她缠着堂哥要拿他的头做处女秀,堂哥经过一番挣扎后答应了她。晚上关店门之后,堂哥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仿佛是一个烈士走上刑场,吴菲给他套上挡发布,这让他和死刑犯只差一块写着名字画着大红叉的木牌,可以想象在他心里一直在期盼有人高喊一声“刀下留人”,不过直到一撮头发掉在他面前也没有人喊,他看着那撮头发,默默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这煎熬的时间结束,他最坏的打算是提成光头,戴鸭舌帽。同事在后面指指点点,一会儿又是哄笑,堂哥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毁于一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毛刷开始刷脖颈,然后吹风开始吹,然后听见吴菲叫小芹带客人去冲水。堂哥睁开眼,端详着奇迹发生在自&&己头上,他不敢相信这是第一次的作业,虽说还有很多瑕疵,但外行真的看不出多少纰漏来,无论是头发的层次,还是头发的长短,再到耳发的处理,都有板有眼。在老家,人们把在某方面天赋异禀的人称之为吃某口饭的人,从吴菲这一代往上数,只出过吃庄稼饭的人,现在她算是一个有趣的分支。吴菲自己也不敢相信她能做到个程度,放下剪刀和梳子的时候,她发现额头上竟然有了薄薄的一层汗。在那之后,吴菲洗头的时候少了,剪头的机会越来越多,直到有天店里不得不再找一个人专职洗头。
&&&&&&&&&& 她踩着公主车往返于出租屋和发屋,她熟悉这路上的一切,知道在那里停下,去买合适自己口味的早点,相对于这条街,她已经成了本地人。对于那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山村,这里的热闹在夜晚也不会消失,在老家,一过八点钟,就算是在镇上,街上也少有行人,她喜欢热闹,就像喜欢一种舒适的天气一样,每一个擦肩都让她感觉少一点孤独,和小贩她也愿意多说几句,她活泼开朗,拥有着这个年纪的一切属性。只是偶尔她在写日记的时候会哭,至于哭的原因,那就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