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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拒绝,易丞艺转过身走到了他的旁边,刚好,自己明天就要走的事情还要告诉他。
尽管向谦然看上去很自然,但是两人之间明显没有平常那么多话,而且无形之间还有一层捆绑着气氛的束缚,就在附近找了个店,里面的东西做得很Jing致,虽然不怎么管饱,但是晚餐吃这么多差不多刚好。
向谦然应该是已经吃过了,没什么胃口,易丞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放下了餐具,喝了一口饮料,然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
“安德森回英国了。”
“……”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点,向谦然抬起脸注视着易丞艺,而易丞艺把餐巾叠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二大爷说让我去杭州的一个画室画画,而且我收回以前的想法,我会去参加艺考和高考,也会去读美院,我也觉得很多东西是只有在学院派才能传授和体验的,一开始不想去可能只是因为没有去过所以有点畏惧。”
“你……”向谦然愣了愣,欲言又止,只是最后他还是把自己想的说出来的。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我?”易丞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受刺激,去杭州这件事是昨晚你来之前决定的,温故而知新,我觉得当画室老师挺好的,有人不嫌我自己还是个学生,经历多点,多学点东西,总不会差。”
“是吗。”向谦然戳了戳自己盘子里没怎么动过的东西,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吧,和二大爷一起去,他已经正式被聘请到中国美术学院当油画工作室的负责人了。”
“恭喜他。”
“你也是,要加油。”易丞艺笑了一下,向谦然有一瞬间下意识的别开了视线。
“我知道了。”
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说什么,易丞艺和向谦然一起回了酒店,并没有直接回房间,他又去了程曲沙的工作室一趟。
难得的工作室里没有助手,是他自己过来给易丞艺开的门,像是有点诧异易丞艺为什么会到这里,他整了整有点乱的衣服,然后让易丞艺进来了。
屋子里放着的是已经成型的立体人雕,肌rou比例与人物动态之间的调谐程度堪称完美,隐隐迸发出一股生机与活力,旁边立着一把梯子,程曲沙爬了几节,然后坐在了上面,手里旋转着一把小刻刀。
“突然跑过来总有个理由吧。”
“我明天要走了。”
“哦。”程曲沙固定住了刻刀细腻的木质手柄,然后小幅度的摇晃了几下。“只要作品可以差不多时间交上来就好了,我可是很期待的啊,易丞艺。”
易丞艺走近了程曲沙的雕塑,还能隐隐的看到刻刀在上面留下的纹理,这些都被以最Jing确的角度给中和过,可以看出程曲沙每一次下手都是经过大脑的思考得出的结果。
“我也很期待。”走过了他坐着的梯子,易丞艺站到了窗边,窗户并没有完全关紧,他的头发立刻就被吹开,眯了眯眼适应这风力,易丞艺揉了揉被吹得睁不开的眼睛。
“程曲沙,谢谢你。”
“恩恩~完全不用的哦。”轻松的语调中还带着点轻佻的意味,程曲沙单手撑住了下巴,手肘斜斜的搭在大腿上。
“你看,外面很漂亮对吧,我十分的喜欢那些来自地面的星光,可是我只喜欢从远处和高处来观赏,如果换个角度,他们就失去了因为距离和高度好不容易才衍生出来的美丽。”
轻轻地抬起手,易丞艺微微合拢食指和拇指,好像轻而易举就能捏拾到一颗明亮的彩色钻石,然而只是对于视觉而言,易丞艺的手指于那些灯光就如那些灯光距离易丞艺的手指一样遥远,这份美感只存在于这个距离,或许再近一点,双方就都再也无法认出彼此。
“很漂亮。”
收回了手指,易丞艺依然看着窗外,而程曲沙已经将目光放到了易丞艺的侧脸上。
“距离产生美只限于那些原本便存在着缺陷的事物身上,如果从远处看起来很美好的东西到了近处也依然很美好,那距离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距离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可以偶尔带来一点新鲜感,虽然有时那份新鲜感才是最重要的。”
从梯子上跳了下来,程曲沙放下刻刀,双手放进了裤兜,两手的拇指露在外面,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也体现了他对于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那是因为你觉得人原本就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吗?”
“难道不是吗?”程曲沙笑了起来,站到了与易丞艺同一水平线上的地方,然后一把推开了窗户,瞬间狂风叫嚣着将窗帘高高的吹起,程曲沙打了个响指,然后张开了双臂,房间里随处放着的纸张打着旋被风向Cao纵着甩来甩去。
“现在应该是超有画面感的才对,有没有产生作画的念头。”
“有。”易丞艺看着程曲沙身后已经快平静下来的纸张,摩挲着下巴,窗帘还任性的被风吹鼓在半空中。
“我想画在静止的雪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