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息时间准确健康的连他自己都有点不习惯。安德森依然会经常来和他一起画,易一钱时不时进来串一下,易丞艺的画他发现自己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指导的了,然而这是因为前世的他自己曾经亲口宣布易丞艺已经出师。看的手痒,于是易一钱也立了一个画架,在安德森的旁边画了起来,安德森时不时的会停下看着易一钱画画,而易一钱也会讲解并且加以指导。
这样的气氛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那时易丞艺还笨拙的要命,一种开了外挂般的感觉油然而生,易丞艺总有点心虚,他突然很怕自己一觉醒来重新又回到了前世的那具身体里。
但是这么久过去,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已经只剩一把灰了?
他也不清楚。
在这里已经待了将近一个半月,易丞艺的画终于结束,作品名称是他灵感迸发的当晚脑中突然浮现的那四个字--水溶于水。
这是一幅五十乘六十的油画,画面背景是平整的黑色,优雅而轻灵的纤长花朵互相缠绕,漂浮或浸于一个大型写实怀表外围圆周,表盘是深邃的紫色和蓝色,交汇碰撞在一起就像是漫长且遥远无边际的宇宙,星体和星云朦胧而神秘,象征时间的数字由十二朵刻画的Jing致立体的花朵组成,三根指针上垂缠着花藤,分别指向三个边角,每一根上面的花藤从颜色到生长状态都有变化,就像是从青年到中年再到衰老,而枯萎之后,又是再度的盛开。
三根指针的固定端点是一个沙漏,沙漏占据着画面视觉中心点的位置,两端分别漂浮的跪着一具骨架和一个人,下方那具骨架,被流沙撒过的地方已经重新长出了血rou,而沙漏上方那个人,失去沙子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的骨头,就像是Yin阳的互相交替,不存在永恒的死亡,也不存在永恒的生命,生与死之间的交换,普通的就像是沙漏里的沙缓缓漏下,又像是水溶于水。
易丞艺觉得有点太张扬了,在完成的瞬间,他除了感受到成功的欣喜,更多的是压在心头一份沉重的不安。
这样画出来的作品的确能震惊四座,因为一个十一岁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正统美术培训的乡里孩子,可以画出一副无论是构图还是塑造都能称得上是Jing品的画作。在外界的眼中,易丞艺对于画画的理解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但是他却可以灵活的掌握光影变化和写实技巧,这无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但是只有易丞艺自己才知道,这些都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获得的东西,他所谓天才的画技也都是经过前世大量的练习累积而成的。
其实他害怕面对大众的目光,那些毫不遮掩的各种人性,无论是美的还是丑的,他都还没有做好去接受的准备,他一点都不想要这种莫名其妙的光环,天才,简单的足以一笔带过的两个字,将他上辈子的累死累活和狼狈不堪,轻而易举的就给抹杀掉了。
可惜别人都不知道他不是天才,尤其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安德森·林恩。
安德森·林恩在易丞艺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无法超越的,他想让自己优秀到足以与他比肩,但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现在他轻而易举就走到了他的旁边甚至是更远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意气风发,反而让易丞艺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但是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吧……况且是安德森自己要让他画画的,他都说过不画画了……
作品完成之后易丞艺就找理由不再让安德森和易一钱出入自己的房间,端着自己不安的情绪和那张画一起藏着掖着,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几乎成天守在那张画的面前,然后长时间坐在那里盯着看,发呆。
这种关键时候闭门不见很容易就给人造成一种“已经到最后关头了我现在很忙我不希望被打扰”的错觉,没有人刻意的去打扰他,易丞艺在画画上始终都保持着自尊,但是自尊过头很容易变成自卑,所以上辈子他一直都没有办法放下安德森这件事。
一个人想不通,好几次他差点用美工刀割破画面。
一旦进入了这种纠结的迷宫中就很难再爬出来,易丞艺回想着前世的所有事情,他面临着的不仅是将作品交出来然后接受各种的目光洗礼,更多的还有心虚和不安。
都说搞艺术的人是有点神经质的,易丞艺现在大概正处于神经质即将爆发的最终阶段。
只是这种阶段在维持了整整七天之后终于到头,北京的画展还有两个星期就要结束,在几次询问易丞艺进度未果之后,安德森拉下脸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几天不见而已,房间被拉着窗帘密不透光,地上堆的东西变得凌乱不堪,推出了锋利刀锋的美工刀胡乱的丢在门口,可以看出来是被用力丢到这里的。不顾易丞艺快要气炸的模样,安德森环视几圈之后终于找到了反着放在角落里的画,甩开易丞艺直接快步走了过去,他拿起画框利落的转了过来,Jing致的画面瞬间就吸引了眼球。
“安德森。”易丞艺的样子有些歇斯底里,他一把扯住安德森的衬衫袖子想将他拖开,结果反倒是被安德森反抓住双手直接按到了地上,虽然铺着地毯,但是背脊直接接触地面还是传来钝痛,安德森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