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大,一直在给你灌输这些思想,才使你变成现在这样,我不怪你……可是,冯现知,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和污的。”
这话有些绝情了,冯现知果然暴怒起来。
他瞬间扔掉手中的烟,在地上猛得狠踩了两下,一伸手抓住路响北的衣领,双眼瞪得通红。
苏清荣见他这样有些担心路响北,不由得向前迈了两步,旁边的李成蹊立刻抓住她,对她轻轻的摇摇头,悄悄的指了下自己的口袋。
冯现知:“路响北,你还是不是人,爸爸当年是被路生海害死的,是被他害死的啊,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以前你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报仇,为什么?难道你就那么贪恋这个上层人的身份?贪恋你路家大少爷的身份?是,爸爸留下来的这份产业对你们这种人来说是不光彩,可你别忘了,你生在这里,你的根在这里,我告诉你路响北,你嫌这里肮脏?那这辈子,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下来!”
冯现知说着一把松开路响北,路响北不由得被他那股力弄得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冯现知,却见冯现知突然拿出一个金色的麒麟。
他记得这金色的麒麟。
那年他5岁,冯祖亮将这东西宝贝似的拿出来,给他和冯现知看。
“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响北,你想要吗?”
路响北那时正在做算术题,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
冯现知却十分有兴趣,凑过去瞪着双眼,满脸孩童的稚气:“爸爸,这像龙的大马好威风啊。”
冯祖亮听了哈哈大笑:“这才不是什么像龙的大马。”
冯祖亮拿着一块布,十分仔细的将那金麒麟从头到脚擦了个干净,说道:“看来现知对它感兴趣。”
冯现知点点头:“爸爸,你能让我摸一下吗?”
冯祖亮却没有舍得,只点了点冯现知的小鼻尖,说道:“总有一天,这东西会是你们的,别着急。”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5岁的路响北看过就忘。
直到第二年,他亲眼看见冯祖亮将那东西包了一块红布放进一个褐色的木箱子里,埋到院子中的一颗枣树下。
“响北啊,爸爸跟人斗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也终究是累了,乏了。当年知联帮前任老大不知从哪儿弄来这金麒麟,扬言要学那古时争天下的雄霸,弄个什么得麒麟者得知联帮,还要我们世世代代传下去……我傻啊,中计了,不但替了那人上了位,还收养了那人的儿子……现如今你和现知一点一点长大,我这沾了血的手……不安呐……”
路响北那时小,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只在最后感觉到父亲的大掌摸向他的头,低声道:“你现在和路叔叔也熟悉了,觉得他怎么样?”
路响北回想了一下,说道:“路叔叔对我很好。”
冯祖亮点点头:“我知道他很好,他以后还会对你更好的。”
说着,他又盯着那个埋了木箱子的地方看了两眼,感叹道:“可惜,现知我带不出来了。”
没过多久,冯祖亮死了,出车祸死的。
知联帮一时群龙无首,一向沉默寡言排行第五的三堂叔从人群中跳出来,一手牵着冯现知,一手举着金麒麟,蹒跚着走向那个象征知联帮老大的位置。
而那时,路响北被一个人牵着送到一辆车里,那车上,路生海肥胖的大脸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响北啊,以后,要改称我爸爸啦。”
不但改了称呼,还改了姓。
他这个从黑色泥潭里爬出来的小少年,摇身一变,变成了上流社会流失在外的路家小少爷。
现如今他回来了,他那个怀揣着金麒麟的弟弟,却如深渊中食人的藤蔓,在某一天紧紧的勾住了他,一心想把站在阳光下的他,拉进那原本属于他的黑暗的地狱里。
……
路响北平视着冯现知,哪怕冯现知现在把他按到地上痛打一顿,他似乎也能这样平静的看着他,眼底波澜不惊。
冯现知最烦看到他这样,仿佛一拳头打在软棉花上。
但他毕竟还是个17岁的少年,当下被路响北这种平淡的态度又激得血ye上升,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愤恨道:“路响北,你还真是个冷血动物,和路生海一样冷血,我上次让你去问问路生海当年是怎么样撞死爸爸的,我看你没有那个胆子去问他吧。还有,我今天不如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路家现在那块工业园,你去问问路生海,那块地是他从谁那里抢来的!”
冯现知这话说完,心中的郁气与愤怒也跟着排了不少,他挑着眼看路响北,想从他脸上看出难堪,尴尬,他敢肯定他上次向路响北揭发了路生海之后,路响北没有质问路生海。他打从心里有点瞧不起他这哥哥,觉得那纸醉金迷的上层社会,已经把他当初认识的响北哥哥,从内到外改装了。
他这番义愤填膺,终于得到了路响北的回应,但却不是尴尬与难堪。
路响北眼中的光波如漫天的星辰散了出来,他突然认真的盯着冯现知手中的金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