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本来他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怎会想不到落花其实并没有离开?经历了这么多,他对自己越来越不自信了,他变了,醉仙楼上那个意气风大的少年早已走远,原来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相恋过,纠缠过,最后只能成为陌路,他们大约只能这样了。或许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
☆、只羡鸳鸯不羡仙
落花离开天庭的时候,洛世奇还在痛哭流涕,落花并未现身,也未与他说话。并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她恍然明白了,现在对她与洛世奇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不打扰。也是在这一刻,落花察觉出了自己的自私,她逼他割舍下对自己的情爱,过了三百年,却又来找他。留儿既然是她愿意救的,有什么事也该她一人承担和解决,别人的生活已经安顿了,何必又来再起波澜,再掀涟漪?
他们缔结过婚姻,情感牵扯、纠缠了数百年,而今总算尘埃落定了。曾经的情人如果没有走到一起,最后大约也只能是陌路吧。
落花在回来的路上心情颇不平静,她没有直接回阑珊谷,而是绕道凡间,去临渊的住处走了一趟。临渊已经有了他的第二个孩子,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如今已经三岁大了,去时正巧临渊在教她背古诗。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念出:“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落花本来是来疏散心结的,听到这话,想到师父,心情更加郁结了。日子等闲过,时间如流水,却不知道她的归处在哪里?师父的归处又在哪里?
“花儿真棒!爹爹只教了一遍,你就会跟着念了!”
“花儿?”是哪个花?怎么会跟自己同名?落花心里犯嘀咕,又想也许是同音不同字呢。正巧这时,临渊的夫人从内屋走了出来。
“娘亲!花儿好想你!”小女孩儿甜甜的叫着,看见母亲来了,一头扑到她怀里,撒起娇来。
临渊的夫人原是当朝长公主家的幼女,皇帝是她的舅舅,出身名门,家世显赫,这样的金枝玉叶,本该养在深闺,然而她却并不像一般的门名闺秀,跟临渊一样,她也是个特立独行,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幼时的她颇有些男孩子的气概,她与临渊的姻缘,便是她女扮男装,在浔阳江畔的渡头跟临渊撞了个满怀开始的。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少女时代的稚嫩和侠气慢慢隐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妻子的温柔和一个母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细心呵护。
她与临渊相视一笑,俯身抱起了女儿,在她红彤彤的脸蛋上亲了又亲:“花儿该午休了,来,跟嬷嬷去睡吧。”
“花儿醒了,娘亲给说故事吗?”
“那是自然!娘亲最爱花儿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小女孩儿兴高采烈的跟着嬷嬷下去了。
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母亲的光环退去,小女孩时期的脾气又上来了,她一跺脚,赌气似的背过身去,对着临渊嗔道:“为什么要叫落花呢?落花,落花,花都落了多不吉利?”
“原来夫人还在为花儿的小名赌气呢!只是小名,叫着顺口,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夫人这是不喜欢嘛?”临渊绕到她跟前哄她。
“真的没有什么由来吗?”
临渊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莫名对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若是夫人不喜,换一个便是,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争执名字事小,处处宠爱容让事大,见临渊处处让着自己,女孩儿心里一甜,脸上露出了笑意,马上说道:“我也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女孩儿家这名字不太吉利,花落了寓意凋零,我们的女儿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该取个欣欣向荣的名字。”
“你这样一说,到也有一番道理,那就依你的意思,小名不叫落花,就叫花儿吧,怎样?都叫的顺口了,大改了,怕是女儿自己都不乐意呢!你可不许不高兴了!我们的闺女,她是我们捧在掌心的花呢,我们须得悉心呵护才是,等她长大了,许了人家,就离我们远了!”
“荣儿和花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夫君怎么伤感了起来?孩子大了终会离家,不是还有我吗?”
临渊笑着将夫人拥进怀里,两人又亲亲热热的闲聊了一些儿女的家常,想来天lun之乐不过如此吧。落花隐在暗处,心里五味杂陈。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临渊三世为人,早已不记得前生旧事,可他却还记得落花这个名字,焉能不叫她感动?
落花并未离去,她在屋脊上待了一夜,从日暮时分的华灯初上,到夜幕降临的宛如白昼,李俯一片欣荣,丫鬟婆子,小厮下人鱼贯而入,直到入夜才停歇下来。临渊在书房查问荣儿的功课,夫人则在厢房给女儿说故事,等他们忙完儿女的事,各自回房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第二天天明,临渊照例早起,到学士俯就职,夫人则负责照看一双儿女,也帮忙打理俯里的上下事务。凡间的生活大抵如此,看着临渊儿女成行,夫妇和顺,落花才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