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一闪一闪的发着紫色的微光,是他来过的唯一证据。
☆、紫金铃
落花盯着掌心的紫金铃,愣愣的出神。数月来,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已经是多少次凝视这枚小铃铛了,可就是迟迟做不下决定。
原本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谁能想到师父会是佛祖的弟子,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会是神界的上神。早前仙界一直流传师父才是最有望飞仙成神的上仙,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师父不是神,他是西天的圣佛,而她自己却成了神。
从前隔在他们之间的是跨不过去的世俗——他是她的师父,她是他的徒弟,当他们历经艰难,冲破阻碍,敢于直面现状的时候,师父不幸仙逝;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事情却又发生了转机,可这样的转机却是落花不愿面对的。
不用弥勒佛说,她也知道,神佛之间的距离岂止隔着一个西天,隔着一个佛祖?即便她贵为天神,与佛祖比肩又能怎样?她能叫师父记起她吗?
转念一想,其实想要师父忆起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将凡间的经历一一给他看了,他便能知晓过往。可是即便恢复了记忆,他也不再是她的师父了,他的身份换了,无论她是人还是神,他与她都不会再有交集,甚至她连见他一面都不能。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即便做了天神,万人之上,也不过是高处不胜寒。
她不愿意!她不甘心!可是师父呢?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想回西天,回归他的本来位置,还是想躺在阑珊谷,留在她的身边?
撇开师父的意愿不说,师父是西天的佛徒,佛祖真的想要他回去,自然会有办法,到时即便自己不愿意,可又有什么能耐阻止?便是现在成神的途径她也是一概不知,非佛祖指引而不能够,说句不好听的,她处处受制于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心怀天下,心怀苍生,不过是要她断了对师父的念想,摈弃杂念,抛却过往,做一个无情无欲,无嗔无喜的统治者,可是她凡心未了,担不起这份重任!弥勒佛临走时说,他要禀明佛祖,一切还需佛祖定夺。
落花细细想了,无非两种可能:她成神,师父回归西天,他们两人老死不相往来,这大概是最好的一种;还有一种结果,他们把师父带走,让她独自留在阑珊谷,让她自己顿悟,等她哪天迷途知返,大彻大悟,彻底领悟了天神之道之时,助她成神,位列九天。只一点落花可以肯定:佛祖不会一直让师父留在阑珊谷,天神要出世,金蝉子要归位,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还好说,有朝一日真的做了天神,与西天的佛祖平起平坐,那时,佛祖也就管不着她了,可是师父呢?师父他却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西天的禁地,依照师父的性格,即便他还记得她,即便他心里还有她,也只会藏在心里,不会流露分毫。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每每想到这里,落花都很懊恼,但有时又充满了憧憬,期盼师父能醒过来。不知师父回归西天后,还会不会是现在的样貌?她想起大肚弥勒佛的憨态可掬,又想,师父要是也跟大肚弥勒佛一样,肚大如箩,袒胸露背,她还会喜欢他吗?
岂能随意拿大肚弥勒佛作比?人家是西天的圣佛,一心为民,普度众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落花执手胸前,轻声念叨。
“姑姑!”
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了落花的思绪,她把紫金铃收回袖里,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小孩童。留儿已经八岁了,小时候的婴儿肥慢慢褪去,更加秀气,也越来越像小时候的洛世奇,只是比他多了几分沉稳。弥勒佛说留儿长大也会与她有所纠葛,初时她还很怀疑,她与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纠葛?但想到留儿的性格,和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落花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西天圣佛的话自然不会错,这个孩子非她成神不能管。
“姑姑你有心事?”小男孩天真无邪的问。
落花摇了摇头,对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你来的正好,姑姑有事跟你说。”
听她这话,小男孩儿立马警觉起来,眼神闪烁了一下,面上却依然笑着说:“什么事?姑姑请说,留儿洗耳恭听!”
“过两天姑姑要出一趟远门,你乖乖待在谷里,照看好白狐,别生事端。”
“姑姑是去看临渊吗?留儿也好久没见临渊叔叔了呢,还有他的孩子,留儿想跟他一起玩!姑姑不如带我一起去吧?”
“不是临渊,不能带你。”
落花断然拒绝,留儿也很是乖巧,没有纠缠更没有哭闹,只是不放心的叮嘱:“姑姑还有别的朋友吗?该不会是去给留儿寻人家,又想将留儿送人了吧?”
落花一愣,心想这个孩子怎么处处机警,本想将前往天庭之事告诉他,又想既然还没谈妥,提前透露也是不妥,于是说:“莫要乱想,好生待在谷里。”
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落花见他懂事听话,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真的要送走,一时倒也有些舍不得。又瞧见他满头大汗的,伸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