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庆祝酒。”周穆对她说。“但当时公司的情况还不算特别好,因此也只买得起这个价位的香槟。”
阮甜了然地点点头。她举起酒杯和周穆轻轻碰了一下,正要喝时就听到了周穆又说:“如果当时不是你开了直播,做了快手菜的教程,我那会儿可能就要因为身体原因躺在医院,根本不可能等到这庆祝的香槟。”
阮甜继续看着这男人说好话逗她。可周穆的神情确实极其认真。
“如果当时身体垮掉再进医院,合伙人们可能就要抵不住压力把公司卖给别人。当年的达斯科技不复存在,更别提现在的达斯投资。”
从这个方面来讲,周穆是极其感激那个出了快手菜教程的主播一枚老甜饼。隔着大洋和时差,她却为他送上了那时候最需要的一块雪中炭。某种意义上,他对她的依赖就此埋下。
他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个TED talk,主讲人的内容与爱情有关。那位博士将爱情分解为三个重要部分:幸(此字通假)、浪漫以及依赖。
从那个时候起,即便他还没有见过阮甜其人,他却已经开始依赖她。
虽然说来平常,但这的确是他对她发生爱情的起源。
酒足饭饱,两人坐在了露台的沙发上,旁边就是那架非常专业的天文望远镜。
流星雨还没有来,周穆便调好了望远镜的参数,教她认遥远的宇宙中色彩缤纷的星系星云。
“为什么喜欢天文学?”阮甜坐在他的怀中问道。
“因为,神秘,未知,而且美丽。”周穆亲了亲她的发顶回答说。“最初的时候,是因为我爷爷去世。”周穆摸了摸阮甜的头,继续和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我nainai告诉我天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人。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我们。所以爷爷刚去世那会儿,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看星空。
后来越来越大,关于宇宙,我学到的也越来越多。我始终相信我们在宇宙中不是孤单的个体,因此很想要去寻找与我们相同的生命。”
去未知的领域去探索,在茫茫星海中去寻找于自己相同的事物,来证明自己并非孤单的星球。这是人的本能。
“这么喜欢天文学,当年为什么不去学这个呢?”阮甜转头,捧着周穆的脸,在他的唇上怜爱地印上了一个轻吻。
“为什么,大概是子承父业?”周穆啄着她的唇,想了想后说道。“不过好像很多人在小时候许下的理想职业和后来他们所从事的都不一样,我也不算是特例。你呢?你小时候梦想要当什么?”
“......”阮甜往周穆的怀中靠了靠,想了想后慢悠悠地开口。“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就想,我以后一定不要当医生。”
周穆没有说话。
“结果我现在就是个医生。”阮甜低头自嘲着笑了笑。“反正,就是医生家庭出来的留守儿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那种感受。我爸妈他们对病人的关注永远比对我的多。他们对病人很好,病人们也很喜欢他们。有时候我去医院找他们,感觉那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周穆紧了紧抱着阮甜的手,轻吻着她的额头。
“可是到头来我还是读了医。子承父业吗?我不知道,但现在想想,就觉得很可笑。”阮甜慢慢地揪住周穆胸前的衣襟,接着对他说。“当年选专业的时候也和我妈吵过,但最后还是报了医学院,虽然读了个口腔科。但好像还是没有脱离他们对我的影响。”
“现在想想,其实当时我完全可以吵得再彻底一点点,去别的城市上学,生活。”
周穆沉默。他从未这般靠近阮甜的内心。此时此刻他见到了这样矛盾的阮甜——她千方百计想要逃离来自原生家庭的影响,可在能够逃离的时候却又做出了妥协的选择。直到现在,她依旧和她母亲同住。
是什么牵绊住了她的脚步,什么又才是她内心最深处所向往的事物?
在这样矛盾的举动下,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躲在刺猬壳下的小女孩。她用壳将自己武装得无坚不摧,却没人知道她肚皮的柔软脆弱。
心中对她的怜爱和心疼瞬间成了最最轻软的纱,层层将他包裹,让他不愿再从那名为爱情的裹缠中走出。
“不过我觉得,我如今能在学术上取得这些成绩,估计和我爸妈给我的遗传分不开?”阮甜又玩笑地说。她语气中带着些怀念。“我爸妈以前和刘老师是同学,我经常听我们老刘说,我爸以前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神。按照你nainai的说法,这或许也算的上是一种保佑?”
“一定是。”周穆点头,轻声附和着。
“......但其实,你知道吗,我并不想要这样的保佑。”阮甜回过头对周穆说。在露台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他依旧看到了她那泛红的眼角。“我情愿他拿着我分数不够高的试卷骂我为什么那么笨,连他和我妈的半点聪明劲都没有遗传到!”
阮甜几乎是用喊得说出这一句后,突然静了下来。没过几秒,红晕突然染红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