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点了根烟,“这可算得上,我遇到的最麻烦的案子了。”
兰德转身,扫一眼他身后众人,他们都忙着搭床铺被,准备睡觉了。
“我看,我也睡吧。”听着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困意慢慢攀了上来,兰德枕在桌上,“今天我在这里睡。”
林方走出去抽烟,兰德闭着眼睛就快要睡着了,隐约听到喀拉地开门声,原以为是林方进来了,他吸吸鼻子,微睁开眼,他闻到的不是林方的味道。
“喂,”进来的那人径直朝他走来,动作粗鲁地推他,“醒醒。”
兰德揉开眼,头枕在胳膊上侧仰起脸看那人,“苏桥,你来干嘛?”
“易墨微遇上点麻烦,有人找我来叫你去。”苏桥敲敲桌子,似是在催促兰德起身。
“他能出什么事,还不是你们家里那些事。”兰德不屑地笑,满不在乎地又闭上了眼。
“我也只是来带个口信,走不走随你。”苏桥也是一脸无所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了。
林方还在屋外抽烟,脚边聚了一堆烟头,看苏桥进去了又出来,快步离开,过了会儿,就看到兰德一边用他听不懂的语言恨恨说着什么,一边狠命挠着头发。
“出去啊?”林方问道。
兰德皱着眉,使劲点头,林方还是头一回看他这种表情,笑着目送他小跑出了自己的视线。
兰德记性不差,去苏家的路记得倒也清楚,走进小巷里,脚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心下咒骂自己,真是没出息,还是放心不下要跟来看。
“开门!!”他拍着苏家的门板,不客气地喊道。
里面一阵大动静,他听到开锁声,苏家的大门拉开,眼前是个女子,小脸尖下巴,五官Jing致,长黑发由一根玉质发簪盘绕固定在脑后,她一双凤眼与易墨微相差无几,左眼眼底点缀着两颗泪痣,素色的麻质短袖配着宽大的印染着大朵大朵红绿牡丹的布裤子,她光脚站在地上,背后是影影绰绰的灯火,她修长手指攀在门上,微长的指甲里扣着血丝,显得鬼魅。
“你不是……”兰德指指门内,欲言又止。
“哦,我出来了,坐电梯出来的。”鬼魅般的女人说道。她的声音轻细,柔软地化进了漫天夜色中。
“电梯??”兰德费解地看着易非梦,后者摆摆手,“这事等等再说,你先过来,帮我个忙。”易非梦招呼他进门。
“不是说你哥他出事了吗,出什么事了?”在经过第一重天井时,兰德随意问道。
“他能出什么事,正忙着呢。”易非梦侧目打量他,“我不说他出事,你怎么肯来。”
“你们姓易的就是坏脑筋多。”兰德怒目瞪她。
“别生气啊,姓苏的这家人我信不过,听他们说你也在市里,就找人把你找来帮忙了。”说话间,两人步入了客厅,客厅里只在沙发处亮着灯,着实有些昏暗,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的苏老爷子和苏桥都站了起来,愣愣看着易非梦和兰德,苏元瞥了两人一眼,捧着茶杯,继续看起了深夜档的电影。
“啊,这不是公安局里的警官嘛。”苏老爷子迎了上来,笑得谄媚,“这么晚了,还要劳烦您,真是不好意思。”
兰德没吱声,苏老爷子脸上一僵,转而对易非梦说道,“还要拜托你们了。”
“爸,我去把苏蔓叫来吧,别让她跟后楼添乱了。”苏桥说着就要往后楼走去。
“不用了,你们都别走动,在这里坐着。”易非梦拦下苏桥,陈述着冰冷的命令。
她和兰德绕过巨大的刺绣屏风,走入苏家老宅的第二重天井中,天井周围廊屋下的的灯都亮着,打在随风摇摆的纯黑鸟笼上的暗黄色灯光迎着风飘扬不定,落在天井里的影子也是摇摇晃晃,盯着看,便要晕眩。
兰德看到一个白裙女人窝在天井一角,她怀里抱着只酣睡着的黑猫,白裙女人靠墙闭着眼,大约也是睡着了。
“帮我把那只碗拿来。”易非梦指指白裙女人脚边的一只大小适中的白瓷碗。
兰德乖乖走去拿碗,他的脚步声惊动了熟睡的猫儿,黑猫睁开眼,碧绿的眼珠闪现着魅惑的光泽。
“你哥呢?”兰德拿着碗走回易非梦身边,小楼除了底楼廊屋上有灯光,二楼走廊和所有房间都沉睡在黑暗中,感觉不到半点生气。
“在楼上呢,大约是激战正酣。”易非梦盘腿,席地而坐,她抽出发间的玉发簪,手腕凑到瓷碗上方,将玉簪尖锐的一端刺入手中,用力向边上一横一扯,纤细的手腕上便被拉出了一条极深的口子,血从里面涌出,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到了白瓷碗里。
“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兰德站在她身侧,对她割腕取血的做法深感浪费。
“总有派得上用处的地方。”易非梦嫌血流得太慢,又在手腕上重新扎了个口子,不少血飙溅出来,兰德抬起手,下意识地挡住脸,听了易非梦这句话,他顿时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十年没见,没想到,你还和那男人在一起鬼混。”易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