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听的。
她才刚闭上眼,那姑姑却是又道:“娘娘也该为自己谋划谋划了,想想若是太子此次失利,岐王殿下如今没有正妻,也没有子嗣,只要娘娘能为殿下诞下长子……以殿下对娘娘的喜爱,何尝争取不到正妻之位。”
“而且,有些男女之间就是没有子女缘分的,娘娘与太子成亲小半载,独承恩宠也没有身孕,若是能在岐王这里一举怀上孩子……哪怕娘娘最终回的还是太子身边,只要矫饰一番,称是太子的孩子,也只会对娘娘有利。”
她这是在劝魏紫吾心安理得地接纳丈夫以外的男人。
魏紫吾忽地睁开眼睛,直视对方道:“出去。”只有短促地两个字,冷冽的语调却令那姑姑也愣住。
她加重了语气:“我让你立即出去!”
那姑姑考虑片刻,随即退出车厢,没过多久,魏紫吾却看到顾见毓进了马车。
因这马车并不算太大,男人的身形和气势带来的压迫感,在这狭窄的空间中就更为明显。尤其当顾见毓将背倚在车壁上,眼神幽深地看着魏紫吾,令车厢里的氛围变得愈发不明。
顾见毓扫了一眼魏紫吾因为余怒未消尚在起伏的胸脯,收回目光。
“高姑姑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生气。”顾见毓淡淡道。他的确不曾授意高姑姑对她说什么,只让对方看牢魏紫吾。
魏紫吾略低下头,道:“殿下,君子一言九鼎,你当着宁都督和你的部下说了是要护送我去找太子,希望殿下信守承诺才是。”
顾见毓回想着上次两人共乘一骑,他将她圈在怀里时感受到的香软,慢慢道:“我进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一是京中时局,我以为你会想听。”
魏紫吾的确想听,微微抿唇,问:“京中如何了?还望殿下告知。”
顾见毓便道:“老大已逼宫成功,内宫已被控制,父皇退位做太上皇之前,下诏传位于豫王顾见衍,昨日已举行登基典礼。”
他顿顿又道:“新皇传出命令,活捉我、太子、英王几人有重赏。”
魏紫吾怔了好一会儿,仍旧感到不可思议。豫王怕是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做个富贵闲王是最好的出路。且豫王威望相对较低,不似英王也算根底深厚,也不似岐王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更不似太子名正言顺,居然串通了南衙卫府逼宫,怎样也说不过去。
且温庆泽身为北衙六军统军,投靠任何一位皇子,也比投靠豫王的可能性更高。她认为这一队关键性的兵力到底还在皇帝手中。
魏紫吾终于看了看顾见毓,道:“豫王哪里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定然是父皇……一手谋划无疑。先是将太子调虎离山,且一派派出多名亲王,放松太子警惕,也混淆重臣视线。”
尤其是……顾见毓这般逗留在外不急着回京,还有顾见毓提到宫变时平淡的语气,就算对方再处变不惊,也太不正常了。令她想起上回皇帝在琅山行宫行猎的那个山洞里,皇帝有密谋都先知会过顾见毓。
顾见毓没有对魏紫吾的话做出回应,却是转而道:“还有一件事。”
顾见毓取出两个面具,魏紫吾一看,其中一个尤为眼熟,是她去年亲手所画。正是去年上元前夜,她在被带到夜泊瑶洲之前,遗失的半面牡丹面具。原来还在顾见毓手里。
顾见毓将这面具为魏紫吾戴上。
“上元节将至,把这个还给你。”他看着她,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其实他就应该得到她的。
魏紫吾察觉到了顾见毓今日不同寻常的情绪,手指微颤,她揭下面具,问:“殿下,是不是因为我是太子的人,所以让你心生执着?”他们将她当作皇位之外可以证明自己成就的战利之一,是么?
顾见毓略扯嘴角,道:“在曲风峡那次,你与太子还没有扯上关系。”事到如今,他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确出手掳过她两次。只不过都被她给溜走了。
……
***
宫门紧锁,神弩营八千人在城楼轮换布防,陌刀营五千人守卫宫门。还有一队队北衙禁军打着明晃晃的火把彻夜巡逻,如一张密网般覆在内廷,整个皇宫充满恐怖而压迫的气息。
整个京城的兵力还处于几方兵力的胶着状态,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但皇宫已是在皇帝的控制中。
京郊的姜山别庄亦是层层重兵把守。
“太后怎样了?”顾见邃身着玄色深衣,问已离京又被他召回的傅予州。
“太后娘娘尚未苏醒。不过殿下放心,娘娘已无性命之险。”
顾见邃坐在椅上,一下一下拨着墨翠珠子,叩玉的脆响此刻听起来沉闷而骇人。太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越是平静,越是叫顾况等人心惊胆战。
现下的局面是他们最初就设想过的几种可能之一,但皇帝到底是皇帝,比众人所料的更加狠厉,被权术侵染多年的心,又心生扭曲,早就冷硬得没有一丝柔软之处。这是他的几个儿子都比不过的。
一道雷声突地降下,震得人耳鼓轻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