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皇祖母——求您救救熙言!”
见是顾熙言,顾见邃便站到了一旁。
顾熙言来到太后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皇祖母,父皇刚刚颁下国书,赐我封号荣德,要我正月中旬便出发往绥海。我不想嫁,让顾熙乐去嫁吧!”
太后微微皱眉:“胡闹!国书已下,如何能改。”
“撕掉重写不就行了?”顾熙言情绪极为激动,整张脸涨得通红:“皇祖母,你和父皇是想逼熙言再跳一次湖吗?我不想嫁到绥海,我有喜欢的人,他已回京了,我想让他留在京里做我的驸马!”
……
却说在庭中等着太子的魏紫吾,远远看到顾熙言一阵风似的冲进太后殿中,随后没过多久,又有一道男人的身影,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太后的殿前。她辨认了一下,朝对方走过去。
那男子的洞悉力却极为敏锐,他很快侧首向魏紫吾的方向看来。
“宁……”魏紫吾站得有些远,她收回险些出口的宁绩二字,道:“宁都督。”
第100章
两人有近一年没有见过面。
魏紫吾穿着一身浅橘地绣银折枝玉兰的掐腰宫装, 双鬓贴金缕花, Jing致的发髻别着凤钗, 早已不是以前随意简单的小女孩装束,还长高了一点。没有变的是那张白嫩透粉的面庞,还有一双含笑微弯的眼睛, 明净潋滟如往昔。
宁绩慢慢收回视线, 低下头, 片刻后道:“臣见过太子妃娘娘。”
魏紫吾有点不大适应这种对话,宁绩对她而言既是玩伴又是哥哥,她从小与宁绩说话玩耍都挺随意。自从她爹告诉她男人是熊瞎子, 后来她见了宁绩, 对方再靠近她时她还挠花过对方的脸。
挠过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反正, 这是吃过她爪子最多的人了。便问:“你几时回京的?”
对方回答:“就是前两日,回家待了一天,便来琅山行宫,刚向皇上述过职, 现下过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魏紫吾点点头, 宁绩说是请安,但一定是先有太后的召见, 他才会过来的。
她也知道,宁绩有两年多没回京了。之前大胜东突厥, 有功在身, 这次回京述职, 再和家人在年节聚一聚,怎么也是该的。且宁绩的祖母肃国公府老夫人与太后是表姐妹,有亲戚关系,太后也是将宁绩当有为的小辈看待。
宁绩是今日独自骑马赶来行宫的,身着箭袖骑装,身形挺拔,丰姿英伟。
他的五官其实长得Jing致,生了双惑人的狐狸眼,但他从小性情粗野,又常年在外掌兵,在鲜血与风沙中滚打,越发地气质狂悍,倒叫人为其气势所慑,忽略了他的样貌。
宁绩又看了看魏紫吾,问:“娘娘一个人在庭中做什么?”
魏紫吾道:“太子有事要与太后单独说。我在这儿散散步,等着他呢。”
宁绩还是第一次听魏紫吾以这样的语气提起太子。他最初知道魏紫吾成为太子妃时,也是震惊的,从前魏家与太子势如水火,魏紫吾最初的定亲对象一直是英王。那时她自是不喜太子的。
宁绩倒是没有问魏紫吾“太子待你好不好”之类的话。谁都知道太子现下尚无侧妃。他之前就派人打探过,此时再听魏紫吾提到太子时的语调,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大致也能知晓了。
宁绩颔首:“正好遇到娘娘,侯爷让我转交一封信给娘娘。”
“你回京的时候遇到我爹了?”魏紫吾既惊讶又欣喜:“我给我爹写了信,我以为他还未收到我写给他的信。”
“是,我当时正好去了其州。”宁绩道:“这里人多眼杂,都看着。我晚些想法将信给娘娘。”
“好。”魏紫吾看看对方。信这个东西,不同于别的,一个不慎就容易引起误会。
太后一直没有传宁绩进殿,则是因为殿里顾熙言正哭闹着。
“有三个公主,凭什么一定就要我去和亲!皇祖母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孙女被逼死吗?”
“有你这样对皇祖母说话的?”顾见邃看着顾熙言,眸光冷沉。
顾熙言看了看太子的脸色,惧怕地一颤,随即豁出去道:“三哥从小是要什么得什么,就连喜欢三嫂的美貌,不也将人弄到了手里?要知道那可是二哥从前的未婚妻。三哥自然不懂要与不爱的人做夫妻的痛苦!”
“放肆!”太后听闻顾熙言竟口不择言到将矛头指向太子,这时才有愠怒之意。
顾熙言见惹恼了太后,情急之下,竟是大哭了起来。她原就跪在地上,此时更是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那哭声是真的打心底哀切,仿佛她自己成了皇族的牺牲品,是这群所谓的亲人害得她与爱人分别,棒打鸳鸯。
太子耐着性子看向顾熙言,这个二妹之前便拿个拙劣的丝帕作妖,念在太后面子,他尚没有收拾她,如今倒是越发不知利害,作天作地。
太后沉默片晌,突然问:“你想让何人做你的驸马?”顾熙言这个样子,倒是怨恨起顾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