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之从小吃到大。
这就像包心牛rou丸一定要一口咬得出汁的才好吃、生煎包就要配咖喱牛rou汤才最合适,麻花,就一定要冰糖味的,就像有糖霜一样。
每个人都在选合自己口味的那一杯茶,就算偶尔选不到同一杯,孟焕之也能猜到路鋆选了哪一杯。就像恋爱中并非要强求对方与自己同手同脚,而是要读懂彼此认为最舒服的步速。
对路鋆来说,孟焕之也是一样。
他看似话少难猜,但其实却很简单。很多人笑不一定是因为真的快乐,但孟焕之笑,就一定是因为那一刻他很开心。
他也清楚孟焕之喜欢什么、对什么最有热情。所以当这样的孟焕之一边喝着辛芩颗粒,一边擦鼻涕,一边还在打包行李说要再去梅里的时候,路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在摄影这件事上所注入的热情几乎超过他生活中的所有其他。他觉得遗憾的事情,不论别人怎么劝解,对他来说始终还是遗憾,所以,除非他自己去把那张一直欠奉的相片拍下来,否则那一瞬的快门速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弥补。
这也正是路鋆所熟悉的,孟焕之的步速。
孟焕之的鼻炎其实一直没有好,虽然冲剂一直在喝,出门也不会忘记戴上口罩,但还是不见痊愈。路鋆想起他曾经开玩笑说过,家里常年库存着的几大盒辛芩颗粒都快被自己消灭光了,于是他在孟焕之临走之前,又去药店给他买了两盒。
孟焕之看到药的时候有点惊讶,他想到抽屉里自己已经买好的那几盒药,什么都没说,然后笑着把路鋆带过来的冲剂塞进行李包里。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路鋆依旧重复着自己习惯的生活模式。上课,看书,听歌,上网,如果遇得上孟焕之就偶尔说两句,除此之外的空余时间里,就和各路朋友聚在一起,吃饭,唱歌,晚了就转场去酒吧一起喝几杯。
而孟焕之也一样重复着自己的节奏,他在海拔4000多米用烧不开的热水冲冲剂,带着200抽的纸巾和相机徒步去看风景。到达德钦之后,他依旧住在之前住的那家酒店,早上五点就披着外套起来,到酒店的大露台边等着看日照梅里金顶的胜景。
只不过这一次,孟焕之在云南待了远远不止一个星期,而是一个月。
一晃就到了四月中,路鋆这才发现,上海早就没有柳絮在飘了。孟焕之的鼻过敏,也应该早就康复了吧?
从云南回来之前,孟焕之照例给路鋆打电话,一边给他买鲜花饼,一边问他还要不要其他的什么?
刚刚吃完午饭的路鋆说,自己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实习,一周去公司三天,今天已经开始上班了。他朝着公司的方向一路散步回去,听到电话里的孟焕之跟他道恭喜,又说这么重要的事,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可惜自己没赶上,有点遗憾。
路鋆笑了,“没关系,不过要用多一点鲜花饼换,我要松仁味的。”
“我在这里还学会了做云南菜,你要试吗?”
路鋆不知真假,故意逗他说,“是吗,和哪家的姑娘学来的?”
孟焕之提着买好的饼,走在条条七万八绕的青石板小路上,听到路鋆藏着笑这么发问,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语气装得颇为正经,“我在德钦住了好久,在住宿的地方,跟着一个可好看的纳西族姑娘学的。”
这天,上海和云南的天气一样好,晴空万里。
他们按照各自的步速,行走在两个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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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周一早上九点半,路鋆启动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然后拿着杯子到茶水间倒水,忽然听到窗外哗啦一声,大雨瞬间倾盆而下。从办公室望出去,暴雨像是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将这灰色的天地统统罩住。
虽然在这间公关公司的实习才刚刚开始,但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一切。他知道咖啡机怎么运作,知道nai和糖用完了要到哪个柜子去拿,也知道自动茶水机出水口因为常年使用所以出水特别慢。
等茶的时候,他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雨景,直到有人在他身后和他说话。
“中午之前,把新案子的所有媒体做成表格发给我。”
他回头,意料之中地看到Mandy站在饮水机前用她那个一升的玻璃水瓶装饮用水。
这个估摸还不到三十的女人,早在面试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名片上印着她的名字,Mandy Lau,刘雪慧,地道的香港人,就算没有名片,光凭口音就能猜出大半。她是带路鋆的顶头上司,她的名字和照片被挂在公司走廊上月最佳的展板上。
报到第一天,她把一大叠客户资料和所有的分析报告放到路鋆的桌上,第二天早上,她就在茶水间绷着脸问路鋆昨天的材料全部看完了没有?路鋆往新带来的马克杯里装水,点了点头。稍后,打开电脑,就收到了今天的工作内容,新案子的报告放手给他来做。
路鋆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是全公司经理条线上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出了名最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