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心里的疙瘩,买了票一起进去。
他记得那天的电影院里,后排的情侣一直都在讨论剧情里的复杂疑点,搞得人有点烦躁。
出来之后,他忍不住对孟焕之说:“后面的人好吵。”
孟焕之嗯了一下,停下来好像是在回忆他们的对话,然后说:“不过那几个地方,我也没看懂。但我喜欢这个导演的镜头,好特别。”
“……你哪儿没看懂?”
“他们讨论的全部。”孟焕之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甚至开始想一会儿要不要去哪里吃点东西。
这个人很奇怪,明明很聪明,但偶尔又会让人觉得蠢到没药救。
于是,一路上,他们一边找吃东西的地方,一边讨论电影剧情。路鋆当时想,原来话少的人也是有优点的,至少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不会吵你。
除了吃饭,逛展,看电影,孟焕之更多的时间都在潜心做他的摄影事业。
路鋆上网的时候,偶尔想起孟焕之的那个私人网站,就会打开进去看看他最近拍的照片。起初,他还是从孟焕之资料页上的链接进入,后来嫌麻烦,就索性把网站地址存了下来。
孟焕之最近在准备一套供给杂志的组照,主题是城市经典。本来打算趁去哈尔滨的机会,完成这组照片,但现在,只能把机会留给上海了。
所以,他们这几天的午餐后活动,就变成了孟焕之所说的“找灵感”。往往,他会在前一晚会设计好第二天的行走路线,所以也不用路鋆Cao心什么。
这天,他们约在天钥桥路吃生煎。
两个人一起仰头看了一会菜牌,路鋆问孟焕之要多少个,然后一共点了三两生煎。孟焕之站在他后面,又补了一句,“再要两碗咖哩牛rou粉丝汤,谢谢。”
吃生煎怎么可以没有牛rou汤呢,绝对不可以。
他们找了位子坐下来,各自在小碟里倒了醋,孟焕之有点讲究地把筷子和调羹用干净的纸巾重新擦过一边,然后开吃。
前几天,孟焕之带他走过湖南路,走过衡山路,这些从前法租界的街道两侧多为欧式小洋房,当年的风貌至今犹存。可惜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在冬季一棵棵光秃秃的。这或许已经成为了上海这座城市最具代表性的风景之一,气候回暖之后,能够吸引不少旅人到这一带漫步。
路鋆咬开生煎薄薄的外皮,里面即可就留出滚烫的rou汁,飘着油香。
“等会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你今天居然没做计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路鋆打心眼里不相信。
果然,孟焕之一脸正经地回答说:“当然有,今天去复兴东路和河南南路那一块。”
“所以说?”路鋆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没有所以,我只是出于礼貌问你一下,说不定你有想去的地方,不过我猜你没有。”
待在一起久一点,他发现孟焕之好像比以前热络多了。比以前笑地多,也会主动讲笑话。
路鋆很多次都想说,其实孟焕之笑起来的样子还蛮好看的,眼睛和嘴角都自然地弯着,看起来有点像小孩子。
他想起小叶那次在聚会上说的,说和孟焕之相处久了,就会觉得还不错。所以,有种人就是这样,不是不好亲切,只是比较慢热而已。
复兴东路和河南南路那一带,是上海的老城厢地区。
自从上海开埠,租界开辟之后,老城厢的概念就随之出现。和迅猛发展的租界城区不同的是,至今已有700余年历史的老城厢,虽说里面道路不治,市井喧闹,但却是上海的根,是上海历史的发祥地。从前的一道城墙,有小西门,老西门等一共九座城门,当下很多上海土生土长的年轻人,都不尽然了解。
而现在,这一片区域被复兴东路和河南南路这两条垂直相向的主干道分割成几乎等分的四块,北有豫园城隍庙,南有小南门,西有老西门,东有十六铺码头。
他们坐车到中华路,然后步行到文庙,这一带向来都是学生党的聚集地。各色文具,打口碟,路边烧烤,应有尽有。孟焕之说自己就是在这里偶然买到第一张Five For Fighting的CD。
沿着文庙路一直走,后面就有一个不小的花鸟市场,梦花街就在附近。传闻这条街因街中梦花楼而得名,从前每逢官府开考,千百莘莘学子纷来沓至,以求讨一个“梦笔生花”好彩头。
再向东走穿过河南南路,就是蓬莱路,望云路,净土街。菜市场人声鼎沸,临街摆摊的小贩随处可见,各色吃食,日用品,甚至是无用的老旧万物。旧户人家习惯将洗衣机摆在门口,妇女临街坐着刷碗筷,洗衣服也是常态,充满着生活味道。
路鋆第一次真正走进老城厢,以往就算路过复兴东路等主干道,也只不过是恰好途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带真正的面貌,更不谈老城厢里七绕八弯的各种巷弄。有些名字,甚至从没听说过。
这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和以往他所见到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