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允,宫弈棋准备妥当,第二日一早左幙冶父子便进宫接他,退去那一身繁重的宫装,换上了一身轻丝纱衣的人,黑发飘扬,更显得他殊色纤丽,一身空灵之气,宛如落凡仙人。
景棋宫门口,秦笥一身便装跟在宫弈棋身侧,燕帝双手负在身后,对一旁的左幙冶再三交代务必照顾好宫弈棋的身体,万不可出半点差错。四品带刀护卫韩明鉴也是一身的白衣黑带,赫然立于一旁,冷硬的面容似乎瞧不见情绪的起伏,一身过于刚硬的气息,反而压得秦笥对这家伙心中说不出的忌惮。
“去了将军府,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万别离开将军府,宫外人心复杂,要好好保护自己,便是出去街上也一定带上韩明鉴他们,知道吗?”
面对宫弈棋的出宫,皇后心中是一百个一千个的愿意,可是燕帝都已经同意了,她也不好执意反对,临别时,满□代得全是她对宫弈棋的不放心。
“母后放心便是,此去宫外只是于将军府暂住些许时日,并非一去不回,莫说将军府中高手如云,便是儿臣如今亦再非当日的孩童,看过了病自会回来”
鸟笼的开启,注定是那金丝雀的离去,好不容易圈养了这么些年,一松手,若是就此山高水远,谁能甘心?
别了燕帝与皇后,宫弈棋刚一踏入马车,便倒入软榻之中闭眼假寐,秦笥与韩明鉴坐在马车车板之上,挥鞭驾车,直朝宫外行去。马蹄的笃笃之声混合着车轮轱辘的声响,逐渐消失在宫门之外……
与马蹄声响和在一起的车轮轱辘之声,在左将军门前停下,秦笥跳下马车,拉开车门,忙将里面的人迎了下来:“殿下小心”
金丝镶边的鞋子,踩到地上,宫弈棋踏上马车,一双墨玉的眸珠看着眼前的高墙红瓦,摊贩叫卖的声响在耳边源源不绝,宫弈棋扭头四下看去,市集的中央全是一些小老百姓在为了日常生活而忙碌的身影。
“想不到这左将军府居然是闹中取静”宫弈棋勾唇轻笑,脚下的步子微错,似有朝街边踏去的迹象,秦笥见此,忙伸手扶他一把:“殿下不可”
被秦笥这么一提,宫弈棋这才惊觉自己想做什么,心中低低一叹,灭了心头的想法,左羽少立于一旁,见他眸低灭下的光亮,双手抱拳:“殿下,府中早已为殿下打扫出了别院,殿下还是先进屋休息一下吧”
燕朝殿下落入将军府邸,按理说本该是准备上好的院落相待,以免怠慢殿下,不过对于此举宫弈棋似乎并不怎么注重于那些礼节,在左幙冶将他带往早已备好的院落之时,宫弈棋却突然看上,将军府后院的林园。
参天的树林绿叶荫荫,清甜的草木之气,萦绕在鼻翼之间,停下步子,宫弈棋却是兀然错步朝着树下走去,众人扭头看他,不明他心中所想何事。
曾经的玉虚观在后山上也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撑天的大树,连空气中也总是回荡着鸟儿的鸣叫之声,恍如世上最美的音符。
“左将军这林中可有房屋?”
听他开口,左幙冶微微一怔:“林中确有小屋一间”不过小屋简陋,是木建而成。
宫弈棋闻言,眸低闪现了笑意:“小屋可有人住?”
“小屋简陋并无人居住其中”看那殿下脸上的颜色,左幙冶似乎隐隐猜到他想做些什么。
“怒本宫任性,不知本宫可否入住其中?”
有道是客随主意,可这个客身份并非一般,简陋的小屋又怎好屈带他孱弱的身体?
左幙冶皱眉,面色迟疑,可一旁的左羽少却是听他那话之后,未多想便已经吩咐下人去将小屋收拾干净。而后才开口对左幙冶道:“即使殿下所愿,爹便随了他吧,拨几个下人好生照顾便是”
左幙冶听闻宫弈棋早前长于道观,生性喜静,此番见了这林园,怕也是想起了自己儿时的过去,所以才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低声一叹,左幙冶也只有点头同意。
墨玉的眸珠看了一眼左幙冶身边那一身白衣的人,宫弈棋微微点头,眸低隐含笑意。
当天晚上,宫弈棋便搬进了左幙冶口中所谓的小屋。
夜晚吃过饭食,宫弈棋退下衣衫便预备卧床就寝,秦笥在旁伺候,见他眉宇间透着疲惫之色,挥退屋里的婢子,自己给他拉了被褥,正欲想转身离开之时,未料衣角却是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回过身去,只见榻上的人睁开双眼正开着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秦笥转身回了床盼,压低声音轻问:“殿下有事吩咐?”
“韩明鉴可在屋外?”
“看殿下入榻之后,韩护卫便回了自己房间”
“去把左羽少唤来,莫让其他人知晓”在宫外的时间不多,心里想做的事,他必须抓紧弄了个彻底。
秦笥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静谧的夜,冷风徐徐从耳旁飞过,简陋的篱笆桩外立着两人的身影,一人白衣翩翩身形修长,俊逸的面容眸中透着几许困惑之意,一人青衫蓝袍,发丝微扬,殊色的面容透着几许苍白之色,仙灵的气质,恍如狐中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