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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栀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如平时那般苍白虚弱, 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严昭忍不住叫了一声:“阿栀?”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严昭心里有点慌,忍不住往前疾走几步, 到了床前。他想伸手拍一拍她, 却不知为何不敢伸手, 便又叫:“阿栀?是我,我来看你了。”
阿栀还是无声无息,严昭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下, 试探着伸手握住她垂在床边的手,却彷佛握了一块冰一样, 他惊的放开又握紧,刚要斥责侍候的人不用心,旁边就有个冷漠的女声说:“陛下, 娘娘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
严昭一瞬间就从手凉到了心,结了冰的心重得无法想象,拉着他一起向黑暗深渊跌去,他想握住掌中那只冰冷的手, 却很快就发现只是徒劳——他的掌中一无所有,阿栀早已舍他而去……。
“不!阿栀!阿栀!”
严昭一下子从梦魇中挣扎而出,睁开眼时,窗外仍是漆黑深夜,床边小内侍楚林正小心翼翼的叫他:“殿下?殿下可算是醒了,被噩梦魇着了吧?”说着倒了一杯温水送过来,“殿下漱漱口。”
严昭喘着粗气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贴身的衣服都shi了,胸腔里心脏在砰砰乱跳,梦中的刻骨恐惧仍纠缠着他,令人难以平静。严昭揉揉额头,干脆叫楚林打盆水来擦身,然后直接穿好衣服,也不躺回去睡了,径自坐到窗边榻上,睁眼等天亮。
比起永远失去阿栀、再也见不到她的痛苦,现在这点儿挫折算什么呢?而且阿栀现在不喜他接近也很正常,她前世钟情自己,是因上巳节亲眼见到自己意气风发、一鸣惊人,这一世苗逸飞从中作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变成了安国寺“偶遇”——现在想想,那时自己确实有些失态,难怪阿栀不喜。
本来他们可以有更好的开始的。严昭眯起眼睛,在心里给苗逸飞的名字上再次画了个猩红色的圆圈。
苗逸飞怎么收拾都行,阿栀这里,却得改变策略,以温柔耐心一点点去融化她的反感、攻克她的戒备了。
日出东方,金光万丈,严昭仰头迎视透窗而入的晨光,因为噩梦而徘徊不去的恐惧不安终于渐渐消散。没什么可怕的,黑夜再长,太阳也总会升起来将之驱走,正如他和阿栀之间,曾经那么多误会遗憾,甚至于生死相隔,不也都过去了吗?
他能重新来到好好活着的阿栀面前,就已经赢了一半了,至于另一半……,严昭低头一笑,“楚林。”
“殿下。”跟着捱了半宿没睡觉的楚林赶紧答应一声。
“那一窝nai猫养的怎样了?”
“回殿下,已经断nai了,也教了它们规矩。有两只长得特别好看,一只是金黄眼睛的虎斑猫,另一只眼睛是绿的,毛色更黑,Jing神着呢。”
“去带来孤瞧瞧。”
楚林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用小篮子装了两只小猫过来,严昭依次将小猫抱起来摸过看过,见两只猫儿都算温顺,长得也确实讨人喜欢,就吩咐道:“过会儿宫门开了,你亲自把这两只猫送去相府,就说是孤为于女官的事向姚家大小姐赔罪的礼物,再把怎么喂养好好告诉姚家大小姐的丫鬟。”
楚林就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了相府,见到了令他们殿下魂牵梦萦、片刻都难以放下的姚家大小姐。
姚白栀听说太子送来礼物,第一反应是拒收,第二反应是见见来送礼的人,“不识好歹”的说几句不领情的话,好叫人回去学给太子听,虐他一虐。
然而他送来的居然是猫!居!然!是!猫!是猫欸!还是小猫咪!是两只花色不一样的小狸花猫!我的天呀,这简直犯规!
前世只能云养猫的姚白栀实在按捺不住真正有猫的激动,二话没说就把礼物收了下来。
“这两只猫儿只吃rou,鱼虾若是新鲜,也能吃一些。小的现在一天喂它们四顿,每顿吃这个小碟子这么多,再大一点儿就能减成三顿喂了。”楚林看姚家大小姐十分喜欢两只猫儿,立刻把喂养办法讲了出来。
姚白栀答应的比松风还快,“好的,我记住了。你早上喂过它们了吗?”
楚林很会答话:“喂过了,殿下亲自喂的碎鸡rou,还喂了点鸡肝。这只绿眼睛的特别爱吃鸡肝。”
“是吗?它们取名字了吗?”姚白栀刻意忽略殿下那句,问道。
“不曾,殿下说,请大小姐取吧,左右大小姐才是主人。”
姚白栀点点头:“好,烦小公公替我多谢殿下吧。”看在猫的面子上,给你点儿好脸色。
她话说到这里,楚林就该告退回宫了,但他想到自家殿下夜不安寝就是因为面前这位大小姐,就大着胆子说:“是,小的记下了。不知大小姐打算给两只猫儿取个什么名字?它们的爹娘原是太后娘娘打小养的,公猫叫安仁,母猫叫延寿,在仁寿殿养到七八个月,太后娘娘就薨逝了。”
这小太监还讲起故事来了,偏偏姚白栀挺感兴趣的,就追问:“那后来呢?是太子殿下把猫接过去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