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时嗓子哑得厉害,“若你害死了自己的哥哥,气死了老父,等到你要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弄死侄儿的时候,发现他竟怎么杀也杀不死,你会怎么想?”
“瘆得慌,若是奴,奴肯定觉得害怕,怕怨鬼来索命。哪怕面上不认,心里却总是怕的,说不定想把那侄儿赶得越远越好。”
赵渊轻轻点了点头,停了白玉骢,“今上心里有鬼,欢安又……伤了手,你莫忘了还有郭慎在,李逸会保下命来的。”
此刻站在城关外回望京城,向南的朱雀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零星人影。
赵喜看着赵渊的身影,不由想起头一回两人踏入朱雀门时,都城的繁华喧闹。他思古忧情才刚阐发了几许,赵渊就转身上了路。
赵喜忙打马跟上,自官道向南一路奔驰而去。
曙光尚寒,大承殿前的玉阶下已跪了好几位臣子。
晨朝略晚些到的各部百官们,晚至的轻声询问早到的,人群渐渐分开所属的队伍。一群按部就班仍就地立等升朝,另有一些则悄悄加入为首者的队伍,在后排依次跪下。
直至朝阳大升,金阙闪出耀眼五彩,晓钟于大殿内外回响不绝,承乾帝乘肩舆而来。
皇帝才到就见郭慎跪在头里,旁边挨个是前太子太傅廖泓,前文华殿大学士詹英,后头还有不少文臣和零星几个武将。
承乾帝冷了脸,这些人为了什么事,他心里自是清楚,他还没急着处置李逸呢,这些人倒先急着来逼将他。
皇帝一日的好心情都没了,挥了挥手,御前牌子传话于宣旨太监,宣旨太监立到玉阶前,扯开嗓子,“免朝——”
众人互相看看,不少人已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等到李逸勉强能起身了,赵渊已快马入到永州地界,郭慎等人则还在和承乾帝闹僵着。
郭慎,廖泓,詹英三人分别上奏恳请严惩凶手,三人之下又有不少联奏的门生故吏,甚而还有前朝已经致仕的老臣,也来凑热闹。
李逸从心境和体力上两头稍缓过来,听闻此事想要阻止时,已是来不及了。
当着陈伴伴的面,李逸也无所顾忌,直道:“老师糊涂。”
陈伴伴已抹了不知多少泪,此刻再不能不说话,跪下道:“郭大人,太傅大人和詹大学士这是知道到了危及关头,豁出命去也要保您啊!
殿下,您无论如何要好好的,先帝和太子殿下都在天上护着您,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李逸长叹一声,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拼尽性命保他,他活着就已是胜利。
“他们这样闹能有什么结果,只会把众人都搭进去。”
陈伴伴摇头,“是难有个结果,可几位大人谁又不知呢?若不闹,上头之前还是暗着来,下回就要明着来了!您都这样了,怎么就不能放过殿下。
闹一闹只怕还有活路,不闹再眼睁睁看着您被jian人害一次吗?”
“伴伴,你再掉泪我该更难过了。”李逸从榻上坐起身子,“廖太傅和詹大学士都已是告老的年纪,也就罢了,祭酒这不仅是搭上了自个的前途,也葬送了朝中他多少门生的前路。他原没有涉东宫之事涉得那么深……是我连累了老师。”
陈伴伴颇为不赞同道:“士当效正君,殿下这是看轻郭大人了。”
李逸知道他是前世思维跳了出来,失言了。
不过几日后,承乾帝颁下旨意。
上来就认定李逸是自戕之罪。
接着痛斥李逸在承乾帝的多番诲教下,仍不改恶性,承乾帝则一再顾念亲情,对他容忍有加。
反观李逸,不仅不心怀感激,甘于现在的平静生活,还多有怨恨不满,竟以致用小人之心度今上的君子之腹,企图想要用拙劣的自裁手段来陷今上于不义。
后头又洋洋洒洒地说了李逸身为广华帝嫡孙,崇德太子嫡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所为是如何的不忠不孝,又是如何令列祖列宗蒙羞。
好一篇官样文章,也不知出自哪位新翰林之手,李逸就差直接给此人颠倒黑白的本事鼓掌了。
将李逸批得体无完肤,打为十足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之后,旨意的正题终于上场了。
“即日起,隐王李逸除名玉谍,贬为庶民。”
小黄门那口不停张张和和的嘴,从这一句起活化成了吐着泡泡的金鱼,李逸再不曾听到他说什么。
他越过此人,看向天际,澄空有几片云彩,飞得极慢,近处,宫墙融了雪,露出里头的漆色。
一切至此,尘埃落地。
大礼跪谢时,李逸以全部的心意匍匐长谢,感谢所有为他这条性命奋力抗争至此的人们。
无论前路多艰难,今日,他们求仁得仁,逼得皇帝色厉内荏,他与他们都活了下来,活着,即嬴了此局,亦才有希望。
同日,滇南王府。
赵渊立在书房里,他在京里所受的苦滇南王自然是知道的,甚而其渊与李逸亲厚,滇南王也知道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