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的下摆,接着也不抬头,只声音低低道:“他跟着我这么个主,不容易。”
李逸闻言沉默了片刻,终还是问出了口:“这许多事,你怎么就都忍下了?”
世子放开李逸,抚了抚白玉骢的长鬃,难得惆怅,“父王可不止我一个嫡子……不忍,不忍我就回不去滇南了。”
“殿下以为我想留在泮宫吗?”赵深随手拍开白玉骢,重又立到李逸身边,“日日在外罚站受辱,不是我不想走,是走不了。一日不叫陛下放心了,朝廷一日不会放我离开。”
李逸默然良久,才问:“其渊,日后你继了王位,会怨孤吗?”
怨你今日所受一切,都拜庆朝李家所赐。
赵渊看着李逸那双鹿目,湛湛有情望来,他想说赵家其实早有异心,站在李家的立场,皇帝所做也未必有错,他受的苦也并非全无因。
但这话他终是不能说出口,他和李逸各有身份,而这身份带来的一切宛如天堑无可逾越,却也因着这身份,他与他才能于泮宫相遇。
终究是无解。
“殿下,”赵渊不知何时已离得李逸极近,垂头与他相望,“从来都与殿下无关。”
李逸被眼前人望得忘了一时天地,只听世子道:“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必不会怨殿下。”
赵渊策马将李逸带回泮宫时,众人看他的眼神多有变化。不过几日,就传出各种谄媚于上的指摘。
因着滇南王世子如今替太孙养马,背地里,人人都唤起了他牵马奴。
当着李逸的面,自然是无人再敢明着欺负赵渊,只太孙并不常在学里,这私下的时候,李迪可没少给赵渊找麻烦。
这日李逸因太子临时改了文华殿的议事,他也就跟着改了来学里的时候,哪知他才踏入泮宫,就见赵喜落在泮池里。秦王和晋王世子为首立在池边,用竹竿拨鸭子似的不让他靠近岸上,旁里一群小子哈哈大笑。
赵深无法,只得跳落池子把淹得半死的赵喜捞上岸去。
李逸从未料到会见着这个,气得开口说话时声儿都不稳了,“去,去,你们哪个口齿利索的,给孤去骂明白了!”
跟着的内侍得令,出来一人上前就骂:“太孙殿下在此,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失仪不敬?!哪个无教小儿做下这等腌臜事,来污了贵人眼!一个个给你们三分脸面,就开起染坊来,王八羔子把贵人的抬举都当了应得的了……”
内宦骂人从不留情面,既得了太孙之命,对着一众贵族子弟也是越骂越难听,到后头直来了个狗血淋头。
这一通下来,众人不仅噤了声,且都乖乖跪了一地。
李逸怒意未消,又换上来个内侍继续呵斥:“凡有教养之家,哪个不是上养的猫儿狗儿都要敬着些,如今我朝子弟竟一代不如一代了?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内侍骂顺畅了,一不留神就过了头,李逸听到那句“打狗看主人”忙喝止了。
他当下课也无心听了,让人去唤赵深,即刻让他跟着自个离开。
赵渊将李逸领至寝庐,自个先安顿了赵喜,回避去换衣裳。李逸进了屋子,将从人屏退,单独一个留在里头等着赵深。
这还是他头一回进世子的屋子,雪洞般的四壁上,仅挂了弓箭。屋内陈设一概是旧物,连帐褥都半新不旧,只收拾得一尘不染。
赵渊换了衣裳自屏风后出来,李逸正将屋子打量得差不多了,见了人便问:“滇南王给你送的银子都去了哪儿?”
赵渊边给李逸奉茶,边道:“单养白玉骢就要花销不少银子,还有别的地方,打点的也多。”
孤身在京,滇南王又碍着广华帝的耳目,给的本也不多吧。
两人面对面坐了,李逸想到赵深的难处,越发心疼他,眉角眼梢便不自觉盯着人不放。赵渊眼见他这般情状,鬼使神差说了句,“无事。”
李逸才平了的心,又被激起,“还说无事,今儿我都亲眼见了!原以为我……”
赵渊笑起来接下李逸说不出口的话,“原以为人会‘打狗看主人’是不是?”
“哪儿有的事?!”李逸顿时成了被踩尾巴的兔子,“哪个敢说你是,你是……”
“殿下的狗吗?”赵渊看李逸窘红了脸,竟去了Yin霾心情大好,却还故意冷下脸沉声道:“白玉骢如今已归了殿下,人都说‘声色犬马’,可不是既要有马,又要有犬,再与那声色之事并举,才够得上意思。”
“其渊!孤怎会有那个意思!”
李逸是真忧心赵深会往心里去,将声色犬马并举,那岂非当他是个玩物,还是个那般玩物。
“哦,殿下无此意就好。”赵渊冷着脸点头,见李逸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忽就勾了勾嘴角问:“殿下,若这犬不好,换作‘狐朋狗友’的狗呢?”
李逸这才反应过来,赵深自始至终是在逗他,顿时气急了抓着赵深的腕子就是狠命一掰,哪料赵深反手轻轻一压,就将李逸的手抓个正着。
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