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最后一致意见是,“转去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医院再看看吧!”
当时市里的医院,怎么说也是三甲医院了。
最后是时夏姥姥拿了主意,不治了,孩子好好的,哪里都正常,看什么病。
在医院观察了半个月,最后回去了。
只是刚回去就发了烧,又开始昏迷起来,好多天,躺在病床上吊水。
周政烁那时候是焦急的,怕万一出了点儿事,后悔也晚了。
可他毕竟还是个外人,没资格去干预她长辈的决定。
他记得自己要去江城,清早收拾了东西,出门的时候,他以为母亲要拦着,结果只是追出来,递给他一把伞,“去看看就好,别干涉人家家事。”
他愣了下,没听懂。
母亲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来,塞到他手里,“妈知道你和小雪要好,只是毕竟你是外人,很多事,是干涉不来的,尽力就好。”她叮嘱,“里面有十万块钱,你看着给,算我们家的一点儿心意。如果人家不要,别硬塞。”
他点点头,明白。
母亲一直挺喜欢小雪,大概是因为,她有一个早夭的大女儿,小名也叫雪儿。
又或者,小雪和母亲很像,经历很像,性格也像。
外面下着雨,他撑着伞往火车站赶,一路上惴惴不安。
只是没在医院见到时夏,她回家了。
发着烧就回去了。
前台护士似乎对她还印象深刻,半挑着眉毛说:“医生好说歹说,可老太太固执着呢!”
他敲开老城区那边的门的时候,姥姥瞅着他问,“您有事?”
“我是小雪的同学,来看看她。”
老人家很警惕,几乎要直接甩上门,他单手扣住了门边,欠了下身说,“我以前是小雪家教老师,也……很喜欢她。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她。”
在老人家眼里,可能他还是个大孩子,喜欢不喜欢是很单纯的事,不会想那么多。
因为时夏经常在姥姥面前提起周政烁——年纪小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眉眼里都藏着欢喜,恨不得和身边所有人去分享,时夏没有玩儿得特别好的小姐妹,同龄的表亲堂亲也没有,除了父母,唯独和姥姥待得久,所以也不管姥姥是不是爱听,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周政烁。
——我爸爸给我找了一个家教老师,才比我大一岁,特别厉害。
——长得也好看,我就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我们周末出去玩儿,他带我去看电影了,我还是第一次跟男生一起去看电影,特别紧张,话都不会说了。
——姥姥,我长大了,要是嫁了人,这样的,你说好不好?
……
因为时夏总是有意无意地谈论和美化,大概姥姥对他印象挺好,开了门,请他进去。
时夏其实已经醒了,就是有点儿呆,靠在床头,床头特意支了一个架子,上面挂着吊瓶,都是消炎退烧的药。
街上的诊所医生在这边儿照看,是个中年女人,戴一副眼镜,一边儿纳鞋垫儿,一边儿听电视,看见周政烁过来,头也没抬,只对老人家说了句,“来客人了?”
老太太“嗯”了声,“市里来的,小雪的同学。”
中年女人这才抬头看了眼,和刚刚老太太一样,满是警惕。
周政烁苦笑了一下,欠着身说,“我来看看小雪。”
老太太冲着女人说,“不是闹事的那家。”
中年女人这才目光软下来,冲周政烁点点头,继续纳鞋垫儿去了。
时夏转了转眼珠,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又扭过去了。
没吭声,也没反应,好像没看见他似的。
老太太过去把时夏身下的褥子抽掉了,摸了摸她额头上的汗,拿shi毛巾给她擦了擦,轻声问她,“小雪啊,热不热?”
时夏摇摇头。
也不是完全没反应。
过了会儿老太太才来招呼周政烁,看着他,嘴唇微动,“好几天了,没什么反应,就是发烧,医生的说法还没市里医生讲的清楚,见天开的都是退热消炎的药,我就给带回来了。”
唯一的女儿女婿惨死,只剩了一个外孙女,老太太也是宝贝的很,见不得被医生来回揉弄。
据说那时候时夏神经很敏感,谁靠近她都会瑟缩,偏偏医生和护士来回问,来回检查,医院总是忙的很,护士见她什么都不说,有时候不耐烦了还会埋怨两句,小城医院的医护条件,说不上不好,总归差了那么点儿,老太太也是见不得外孙女受丁点儿委屈,转头就带着回来了。
“是心病,我囡囡没别的病,就是心病。”
“那得带她看看心理医生。”周政烁看着时夏,觉得面前人特别模糊,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一样。
只剩下心疼,疼得要命。
那时候小县城里还没有像样的心理医生,老太太应了声,说等囡囡好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