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从马车中利落的窜出,黑发挽起,儒衫在身,小脸高扬,一双大眼,满是愤恨不满之色的盯着苏记茶铺。
“秋儿,勿要妄语。”素衣黑发的俊秀男子从马车中从容优雅的弯身而出,制止了少年喋喋不休的“指控”。
“少爷。”任秋扁扁嘴,回过身扶着他,本还想再说几句,可看到男人疲惫苍白的面色时,只能乖乖的嗯声闭嘴。
“阿赫,我们与二少爷约定在此地汇合,算算时间,他到这里,约莫是明日下午。”任宗锦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旁侧的苏家茶铺,“你去问问店主,这包店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外出住店打尖,不是没有遇到过富商巨贾包场清店这种事情。若是热情豪爽之人,让出一两间空房的事也不是没有,当然,同时也自然有那种趾高气昂毫不退让大甩银票的。就是不知,他们这次遇上的是什么了……
任赫应声再次朝店里走去,没走几步,之前的青年又双手插袖耸拉着眼皮踱了出来:“我说客官啊……我刚没有告诉您么,这里已经被人包了,现在不营业不营业~就算你再怎么想给我们塞银子我们也不要啦~~”
“什么时候,你们才营业?”任赫面无表情站在青年面前,沉声问道。
“不晓得。”青年毫不犹豫的摇头,然后伸手指掏耳屎。
“你不知道,你们老板总知道的。”任赫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声音无形中又沉了几分。
“我们老板?啊?”青年突然嘿嘿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啦。”
“——你!”任赫被他的态度搅起了一丝怒意,眼神瞬间狠厉下来,“你们老板若也不知道,便去问那包店之人!”
“嗯?~~~”青年仿佛没有察觉少年身上顿时散出的几分冷意,依然是那副异常困顿的模样。他的视线慢悠悠转到半空,摸着鼻子,半晌低声自喃,“我才不去问……啧,太恐怖了……”
任赫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黑,眼看着就要发作,忽然一声响亮马嘶自身侧传来,还有几人惊慌失措的惊呼。
“老板,小心——!”
早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任赫的身体已本能的闪避而过,下一刻,飞溅的泥点混着急速掠过的冷风堪堪袭过他的面庞,待他回神再看之时,只见一匹矫健雄峻白马飞速驰过的背影。
“老板,你没事吧?!”一个小二打扮的少年气喘吁吁的围上来,另几个同伴则继续大呼小叫的追赶白马,神情之间极其焦急恐慌。
“怎么回事?”苏家茶铺的老板——苏河——神情一肃,望着不远处乱成一团的情景问道。
“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小二哭丧着脸,委屈极了,“虎子刚去给它喂食,就成这样了!”
“奇怪……真是奇怪……”苏河思索之后不得其解,只得盯着不远处感叹。然而还没感叹几声,忽然脸色一变,异常紧张的开口,顿时就连声音也高了几个调:
“诶诶诶——你们快把马给制住!让它跑丢了你我就都没命了!!”
那边闻言更加慌乱,白马仰首长嘶一声,像是恼到极点一般,开始横装乱撞起来,几人纷纷跌地哀嚎,眼看着就要拦不住,要让白马冲出而去之时,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衣袍鼓胀,黑发轻扬,落在了马背之上。
白马哼哧哼哧,能安静点,却依然瞪着马眼,喷着粗气,前蹄刨地,显然依然处于狂怒之中。
“你小子给我安分点!要不我就将你砍了扔去喂狗!到时候,你可再见不到你那可恶的主人了!”如玉的俊美容颜,却是一副宛若修罗的凶恶表情,月白长衫的男人拧眉冷道,出口的威胁没有一点玩笑意味。
“咻儿咻儿……”白马低头轻叫几声,瞬间乖顺下来,哪还见得刚才一分一毫桀骜姿态?
“哼,知道就好!”那男人轻哼一声,从马上跃下,拉起缰绳,交到颤颤微微凑上前来的人手里,“饲料要Jing选的,再掺次的进去,那就别怪这家伙把你们后院给掀了。”
“是……”
看着白马跟在人后面离去,月白衣衫男人转身迈步,却不是回他刚刚飞出的苏家茶铺,而是朝着门外站立的任赫。
“进来罢!”
锋锐的目光宛如刀剑,刺透任赫,向着那停在路边的马车飞去,最终停留在任宗锦身上,七分冰冷之下,是两分玩味,和一分无趣鄙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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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元年元月二十一。
南啸桓走入丹寨镇之时,已是暮色已降的酉时末,风起,扬起无数尘埃,他单人只马行来,一身黑衣几乎融入暗色之中。
男人行于茶铺门前,驻足观看。大红灯笼在暮色中分外明显,而其上大大的喜字更是为这萧瑟的冬日添了几分暖意,不时有人跑进跑出布置打扫,虽然忙乱,却是有条不紊,静而无喧。
再次确认门牌,南啸桓翻身下马,面无表情跨步入内,路途所碰之人,全部停下手中活计,躬身行礼。
他心中疑虑,却无心去究,几日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