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儿,颇显局促不安。许朗仔细一瞧,原来许进的手正在她腰间摸索。
天气很热,秀意身上的麻纱旗袍质地单薄,许进手上的热度一点不落地传到了她皮肤上。她试图避开,但避无可避,脸上又红又烫,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许朗见状,一阵怒火涌上心头,霍然起身过去。
许进看见他,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哈哈,阿朗,好久不见啊!”说着,手却继续逗留在秀意身上。
许朗耐着性子应酬他:“大家都在那边聊天,进哥怎么不去?”
许进懒洋洋地说:“一帮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有时间还是多跟异性沟通沟通的好!”说话间,手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往下摸索。
秀意低声叫了一声:“许先生!”
许进笑着应一声,附在她耳边问:“怎么啦,凌小姐?”
许朗知道她是在叫自己,她是在向自己求救,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手拉起秀意:“进哥,我跟凌小姐去那边跳支舞!”说完也不理许进是否同意,拉起秀意便走。
许朗步履匆匆,带秀意上楼,进入大伯家的书房。书房里没有人,一片静谧。他扶秀意在一幅巨大的紫檀木屏风后坐下,倒一杯水给她。秀意轻轻抿了一口,他才歉疚地问出口:“你没事吧?”
秀意双颊仍是红红的,轻声说:“我没事。”
“对不起,要不是我妈……”
“许太太也是一片好心。”秀意打断他。
好心?这能算是好心吗?许朗不能确定,只好说:“是吧。”
秀意勉强笑了一下,反过来安慰他:“许先生,我真的没事,你真的不用介意。”
许朗愈发歉疚,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才转移话题说:“今天怎么没穿那条红裙子?”
“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比较习惯。”秀意的脸又红了。
许朗记起那晚的春光乍泄,也有些脸红。
又是一阵沉默,秀意迟疑着说:“我还有点事,想先走……”
“那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秀意急忙拒绝。
“这附近没有巴士站,也很难打到车。”
“那……”秀意为难,踌躇道,“那你送我到最近的巴士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今天你堂妹结婚,你不在不好。”
“这怎么行呢?”许朗觉得不妥,“要不我找别人送你?”
“不用麻烦了,许先生,我真的可以……”
两人正在推辞,忽有说话声从书房外面传进来。随后“吱呀”一声,书房门打开了,一男一女站在门口说话,并不着急进门。
那个男人说:“也不知道许朗带那女孩跑到哪儿去了!我这个堂弟呀,他要是喜欢那女孩,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难道我还会跟他抢吗?真是的!”原来是许进。
那个女人心急地说:“瞎说!阿朗怎么可能喜欢秀意呢?秀意的眼睛看不见的!”是许太太的声音。
听到母亲的话,许朗的心猛地一沉,转眼看看秀意,她脸上的红晕已尽数褪去,一片苍白。
许进在外面大大咧咧地说:“三婶,你这是什么意思?阿朗看不上的女人,难道我就会看上吗?歧视我断了条腿吗?”
许太太更加心急:“阿进,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唉……”
“哈哈,三婶,看你急的,我阿进可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不过三婶啊,我虽然断了条腿,也想找个健全的老婆呀,你介绍个瞎子给我,我可不接受的!那个凌小姐漂亮是漂亮,终归是个瞎子嘛,我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要顾及父母的脸面呀!”
因为隔着屏风,他们没有留意到许朗和秀意,他们说的话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许朗和秀意耳中。秀意的面色已惨白如纸,许朗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他按一按秀意的手,示意她不要动。她的手真凉啊,那么热的天,她的手却凉得像一汪冰水,许朗的心微微疼了一下。
他从屏风后走出去,许太太和许进见到他都很吃惊。许太太问:“阿朗,你怎么在这里?秀意呢?”
许朗一边推他们出去,一边说:“凌小姐有点不舒服,我已经叫司机送她回去了。”
许太太不疑有他,许进却朝屏风那边看了一眼,虽已猜到了几分,但并不说穿。三人出去了,书房重又陷入静寂。
秀意坐在椅子上,周身发冷,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她的眼圈泛起点点shi意,抱住双臂,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隔了一会儿,波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不再颤抖,也不见泪痕,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轻声对自己说:“没事的。”
她知道许朗会回来找自己,却不想再在这里等他。她摸索着走出去。这座陌生的大房子让她有些恐慌,她一步步摸索着,找到楼梯,缓步下楼。快到门口时又开始犹豫,她这样走出去,势必会被许朗他们见到,或许可以从后门走,这里应该是有后门的。这样想着,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