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春播的时候,光靠那两头牛,肯定是不行的。
社员们闻讯赶来,大家都围着摇摇晃晃的牛打量,担心它一倒下就起不来了。
十七岁的知青,一脸惶恐,脸上青肿,缩在角落,双手抱着头,哭着道:“我不知道那桶里装过农药,知道了我肯定不会给牛装水喝的。”
“给你派个照看牛的轻省活,你也干不了,牛也被你祸祸了,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没有一个能成事的。”生产队副队长一脸怒容斥责道。
生产队长这会儿已经驾着驴车赶去找卫生员了,他留下来看着现场,免得社员愤怒之下和一帮子知青打起来。
“副队长,小郭也不是故意的,现在追究他的责任也没用,要不多给牛喝些水,看能不能把农药排出来。”一个插队的知青站出来道。
“我听说绿豆汤能解毒,要不熬点绿豆汤给牛喝下。”
“要不试试茶叶。”
“牛nai也行。”
知青们纷纷出主意道。
副队长差点被气死,这些城里下来的年轻人,平时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这时候了,还尽出馊主意,还牛nai?让牛喝自己的nai就能好啦?
“桶里装着的农药是□□吗?”方圆已经在旁边观察了一下牛的情况,牛的结膜充血、步态不稳,口角有白沫带出来,确实是农药中毒的症状,如果不及时解毒,它过会儿就会抽搐倒地,几小时后就会晕迷致死,这时她正好看到边上扔了几个□□的袋子,心里一喜开口问道。
“这是陈家二媳妇,是城里的大医生,她会看病,让她看看牛,这农药是不是家安灵的?快告诉她啊。”生产队长的媳妇激动的叫嚷道。
“是□□。”副队长点头道,“不过我们这里没有解毒剂,队长去了前进大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备着,如果没有,再去公社或县上的医院,拿回来也晚了。”
方圆拿起旁边的一个破脸盆,里面还装着一些雨水,她拿到一边,对跟着她身边的童童道:“童童,你往这里面嘘嘘,我们用这个去救这头牛。”
童童从不怀疑妈妈的话,不过这么多看着他的群众,他扯着自己的裤子,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尿尿。
“我以为大医生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想的是这老招,她真当这童子尿能解百毒啊。”杨会计的婆娘嗤笑道。
“尿素能解农药的毒,即使不能全解,也能缓解症状,等到人带解毒剂回来。”方圆淡淡地道。
童童这时闭上眼睛,刚想脱下自己的小裤子,就听到前面传来叮叮咚咚的水声,原来聪聪的nainai不知何时把聪聪抱过来了,还脱下小孙子的裤子,陈聪聪大方的当众撒了一泡童子尿。
童童有些惆怅,为什么弟弟每次都比他勇敢,他还想当一个让弟弟佩服的大哥哥呢。
“儿媳妇,这够不够?”聪聪的nainai端着破盆问方圆道。
方圆连忙点头。
马招娣马上端到病牛的身边,把盆放在它的嘴边,一边摸着他的背脊道:“喝吧,喝了你就能好了。”
牛看了放在面前的破盆一眼,没有犹豫地伸着脑袋去喝这天然的“解毒剂”了。
出于动物天生的直觉,它知道这里装着的东西,能化解它现在身上的异状。
方圆把两孩子的裤子重新穿好,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那个,陈家二媳妇,你先别走,要不留下来看看牛能不能好起来。”副队长冲她喊道。
“如果再不好,那我也没办法了,这里也没有其他能解毒的东西了。只能等你们人带解毒剂回来。”方圆应道。
她走出不远,还能听到人群里传来的各种质疑声,她并不以为意。刚才进到人群的时候,除了病牛,她还看到了那个鼻青脸肿的小知青小郭,看到他就想到自己的弟弟。
不知道大毛现在在北大荒怎么样了,真的像他信里说的,已经适应那里的生活了么?也许这个适应的过程里,也是带着这样一个又一个小教训而过来的。同样无知而蛮撞的大毛,不知道是不是受苦受欺负的时候,也不敢写信告诉他们。
还有安静懂事的小毛,如果受了委屈,更加是藏在心里,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带着对弟弟的牵挂,方圆的情绪有些消沉起来。不久后,聪聪的nainai回来说牛已经全好了,她高兴的转述着社员们对方圆的佩服感激之情,陈家人听了,都有些激动和与有荣焉。
晚上躺在热乎乎的坑上,方圆问童童,今天在沙场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向狗子丢石头。她也是好奇,究竟是狗子自己不小心摔倒磕到了,还是真有人扔的石头。
童童摇头,告诉妈妈说,自己眼睛里进了沙子,他一直在揉眼睛,没有看见。
“他扔了,没有这个。”聪聪朝妈妈吡着牙,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小牙齿道。
“儿子,你看见是谁扔了?”方圆激动的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她把聪聪搂过来问道,“你说是一个前面牙齿掉了的孩子扔的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