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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来送你这个的。” 阳光不知何时藏入了白云中,将他的神情一览无余的呈现。他的目光深不可测,像穿透了几百年的时光从深处深深地凝望着她。
长恭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忽然又听到他温柔的声音低低响起,“长恭,我陪你一起去漠北。”
“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
“你代替了我的父亲,那么我代替我的二哥,这不是也很公平吗?” 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容。
风卷动着地上的枯叶,那几道枯黄的影子在半空中划过几个圈,轻飘飘地游离在空气中,忽地又被一股气流卷起,忽地又下坠,如此往复,居然迟迟不落地。她的耳边没有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鸟鸣声,风声,虫yin声,一切的声音都静止了。
然后,她的眼睛陡然胀痛酸涩起来,胸口剧烈闷痛。
内心有一种颤动,眼中有一种滚烫的ye体在转动。
“出发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他漫不经心的掉转了马头。
“恒伽,你,你可想清楚了?你会后悔的!” 她将眼内那滚烫的ye体生生逼了回去,急急道,“那里可是漠北,是漠北……这值得吗!”
他侧过了头,淡定的调子如同清晨的雾气般自然地浮现,“长恭,我不是说过了,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两条蚂蚱。”
她微微一愕,过了半晌,脸上罕见的浮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嗯,明白了,恒伽,我们---一起去漠北。” 说完,她甩了甩马鞭,两腿一夹马肚,马儿撒蹄飞奔。两旁的风景在不停倒退着,她握着韁绳的双手已被勒得裂了口,只一劲催马前行。飞光马啊,跑吧!跑出邺城,跑出这繁华之地,跑出这伤心之地,跑出这个有很多不想再见的人的地方,直跑到那浩瀚无边的漠北草原中去!
恒伽的唇角微微一动,也追了上去。道路两旁的枝条被骏马驰过带起的劲风吹得荡了起来,悠悠扬扬。他闭上眼睛。前方是什麼,他尽皆不管,他只是驰马向前,任风自耳畔呼啸而过。
能与那人在一起,便是再多磨难,也是值得。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无论是到哪里,他只愿与那人并肩联袂,一路同行,看尽年年柳色,夜夜月光,千溪繁星,万里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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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驻军的条件,比他们想像的更加恶劣。这座位于边关的小城,人烟稀少,物品缺乏。尽管有大名鼎鼎的斛律光驻守在这里,但生性野蛮残忍的突厥人还是会偶而来突袭附近的小城镇,掠夺财物。
在驻军统领的下榻处,长恭见到了分别许久的斛律光和斛律须达。他们在这里等着将所有事情交接完毕才能离开。斛律光从之前收到的信中已经了解了大概,所以也清楚长恭忽然提出到这里来的理由。
在临行前,斛律光吩咐下面准备了简单的酒菜,说是要单独和长恭喝上两杯。
时近黄昏,草原上特有的风吹得呼呼作响。长恭拉紧了自己的衣襟,心里有些纳闷为何斛律叔叔要将喝酒的地方设在露天。
斛律光已经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天气,拿起酒觞喝了一大口,笑道,“长恭,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五岁,那时你就和我说,将来你也要做一个向我这样的将军,将敌人全都赶出去。”
长恭捧着酒觞,回忆起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不觉也抿了抿嘴角,“斛律叔叔,原来您还记得。从小时候开始,我一直都想成为像您那样的人。”
“现在听到兰陵王的名号,谁不是吓得胆战心惊,” 斛律光哈哈一笑,“有你在这里守着,我再放心不过。”
长恭点了点头,“斛律叔叔,你放心,我会好好守在这里。” 虽然是这样说,她的心里却是泛起了一丝涩痛。她连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都守护不住,如今的她,真的可以守护住这里的一切吗?
斛律光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忽然站起了身来,指了指远方,朗声道,“长恭,你看到了吗?这里是我们的国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的国土。过去,我的父亲,你的祖父,多少先人流尽鲜血才打下了这片江山,现在,我们都在这里生活,守卫着这里。将来,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孩子的孩子,祖祖辈辈还是要生活在这里,因为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故土,是我们誓死也不能失去的地方。可在那关外的草原上,那些突厥人却对我们的大好河山虎视眈眈。长恭,无论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来到这里,你要记住,这世上有很多比亲情爱情友情更重要的东西。” 他顿了顿,“在民族大义,国家存亡面前,很多东西,包括生命都是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的。所以长恭啊,就算你有多不甘心,多么想逃避,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论成败都要去坚持的,有些东西是要不论生死都要去守护的。”
长恭微微一惊,抬头望向天空,湛蓝依旧,远处一只雄鹰盘旋寰宇,仿佛正在俯视这大好的河山。她捏紧了手中的酒觞,“斛律叔叔,我明白……”
“明白就好。”斛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