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见九叔叔的脸上已敛去了笑意,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带着一种半明半昧的眼神,仿若最深最稠的湖水,将她温柔的包围。
窗外,光影逆流,一阵风吹过,正好吹落了一树桃花,刹那间一股悠远清淡的芬芳撒了开来。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高湛蓦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神情。长恭虽然觉得九叔叔刚才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朝他道了别后就离开了昭阳殿。
望着长恭的背影,高湛闭上了眼,静静聆听着窗外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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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凉亭里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琵琶曲声,曲声音色醇厚,音质饱满,犹如迦陵频伽的云妙之音,循声望去,却见到亭子里似乎有人在弹奏琵琶,而坐在一旁聆听的贵妇正是昔日的长广王妃,当今的胡皇后。
皇后今天穿着一袭绿色薄罗金缕裙。一阵风起,金缕长裙拖曳荡动,华贵无双,镶嵌了光玉髓的赤金手镯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她正寻思着,只见皇后侧过头来,眼波一转,显然已经看到了她。
长恭本想当作没看到,可以偷懒少行个礼,但既然现在已经被发现,也就干脆走上了前,朝着皇后行了个礼。
皇后轻轻一笑,指了指弹奏琵琶的那人道,“长恭,既然来了,就听和大人弹奏一曲吧。”
长恭这才留意到那弹奏琵琶的人是位年轻男子,一头浅褐色的卷发和深邃的五官昭示着他不同的血统,她心里一动,莫非这就是那个近来传说中颇为受宠的胡人?
“原来这位就是兰陵王爷,百闻不如一见,在下和士开。” 男子抱着琵琶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长恭仔细一看,发现这和士开虽是胡人,却偏偏生的眉清目秀容貌俊雅,又兼之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嘴角尽是笑意,阳光映到他脸颊上仿佛笼了一层绯霞,难描难绘,无可形容。
“和大人的琵琶声,在下刚才已经领略了。” 长恭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心里却有些纳闷这位和大人在后宫怎么如入无人之境,看来确实不是一般的受宠。
皇后笑看了一眼和士开道,“和大人最擅长的就是握槊,皇上已经答应了让和大人教习本宫握槊之术。这样,本宫也可以经常陪着皇上解闷了。”
长恭笑了笑,“娘娘果然想得周到。” 虽然皇后对她依旧温和亲切,但长恭却隐隐感觉到了一种看不到的疏离。九婶毕竟不同于九叔叔,所以她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绝不会逾礼。
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内侍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到长恭仿佛是松了一口气,急忙将手里的锦盒恭恭敬敬递了过去,陪着笑道,“王爷,您还没走就好,这是皇上赐给您的。”
长恭顺手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居然就是刚才用过的一对琉璃酒杯。
“皇上对长恭果然不一般。” 皇后瞥了一眼杯子,语气平静无澜,“这价值连城的琉璃杯,皇上平时可是连摸都不许别人摸。”
长恭微微一愣,一时竟说不话来。
回到府邸的时候,孝琬就兴致勃勃的来游说她一起去郊外踏青。小铁一听就欢呼雀跃,她也立刻点头赞成,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出外踏青是再美妙不过了,更何况,还有两位风神俊雅的哥哥相伴呢?
同惜少年春
出行的当日,霁色当空,云淡风轻,烟和雾润,世间万物沐浴在这润物的柔光下,显得有种隔离尘世的感觉。
长恭优哉游哉的策马前行,小铁和孝琬的斗嘴声夹杂着孝瑜的笑声不时传入了她的耳内,令她的心里泛起了一种柔软的感觉。
“恒迦,你别光笑不说话啊,你也好好帮我劝劝长恭,赶紧让他娶个媳妇。” 孝琬无可奈何的说道。
长恭微微侧过头,望向正策马缓行在她右侧的少年,只见他薄衫若玉,人淡似影,初雪般的淡雅。 无暇玉石般的脸上,如黑玛瑙一般透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尘世浮华。
长恭心里犯着嘀咕,怎么这只狐狸也跟着来了……倒也是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狐狸和三哥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
“长恭,你也不小了,你可不能学恒迦这家伙,更不能学你大哥,你也该成家立业了,我们高家还指望你开枝散叶呢……” 孝琬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在听到开枝散叶这个词时,恒迦看到长恭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暗笑,忽又听得孝瑜戏谑的声音响起,
“长恭,难不成真想等你的小媳妇长大吗?”
长恭气恼的鼓起了腮帮子,“大哥,我说了多少遍了,小铁不是我的媳妇儿!”
“唉,若你真喜欢这个野丫头,三哥也不会不答应……不过……哎哟!” 只听扑哧一声,孝琬低呼一声,揉着自己被不名物砸中的脑门,恶狠狠地地瞪向了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