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想让阿渡回去,他不想让阿渡继续留在京城,一个郎杰已经够了,如果再发掘出其他大员,阿渡得罪的人就更多。崇文帝疼爱阿渡,他要给阿渡一生富贵,却并非想让他走上权臣的道路。
他已六十余岁,他能保护阿渡,但以后呢?做权臣的大多没有好下场,他不希望阿渡也会如此。
但阿渡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有十六岁,目标远大,他想建功立业。
阿渡在北地把事情闹得再大,那也危及不到京城,京城的水太深,崇文帝能找到比阿渡更适合来蹚这滩浑水。
“若你不回去,这件事便没有办法再查了。”
阿渡怔怔地看着崇文帝,好一会儿才道:“我走了,若她有事怎么办?”
崇文帝的脸色沉下来:“阿渡你在要协朕。”
“侄儿不敢,不论金家是否有罪,侄儿只想她能安全。”
“阿渡,无论你立下何等功勋,朕都不会答应你和她的婚事,林安儿是做过养媳妇的,她给你做妾室都不够身份。她是骁勇侯和忠义夫人的遗女,若是金家真的有事,朕也会保她一条性命,但想来金家只是被人污陷而已,商人重利,这种无利可图之事,他们不会去做,朕这样说,阿渡可安心了?”
阿渡默默站起,静立良久,终于他给崇文帝深施一礼:“臣明日离京。”
……
第一七二章 学琴
教琴的女先生姓冯,名媛,早年也是位名门闺秀,家道中落后又遇人不淑,便为夫人小姐们传授琴艺以此为生。冯媛为人孤傲,虽然琴艺非凡但人缘不好,这些年在京城并不得志,无论声名和境遇全都远不如同为闺师的秦夫人。
在冯媛眼中,林安儿生性愚钝,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雅骨,且冯媛的娘家和夫家都是读书人,对林家这样的勋贵不屑一顾,在她眼中,林安儿不过是武夫之女,若不是早知她是秦夫人的学生,冯媛就用村姑来形容林安儿了。
冯媛每次来到别馆,都是诸般挑剔,茶是好茶,但与杯盏不配,且烹茶之人粗俗不堪;点心虽然昂贵,却不够Jing致,一茶一点无不透出商贾人家的庸俗。
林安儿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位冯先生,就很不喜欢她。可据说金玖为了请冯媛给她教琴,花了不少银子。给出去的银子又不能讨回来,林安儿只能耐着性子跟冯媛学琴。
好在冯媛也看不上她,听她提出每天只学一个时辰时,便欣然答应。林安儿学琴本就是特殊时期用来解闷,当然也懒得和冯媛生气,其实若说起气人的本事,冯媛哪是林安儿的对手。
眼下京城人心惶惶。金玖叮嘱林安儿不要出门,林安儿也不想出去,都说郎尚书的案子是和长天教有关系。说不定长天教的人已经来了京城,林小姑娘虽然自视武艺高超,但她也承认防不胜防,万一再被吴皇子的人抓住那就不好玩了,所以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冯媛又来给林安儿授课了,一曲最易学的《秋风词》,林安儿勉强能够弹下来。但根本谈不上技法。
林安儿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古琴,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张琴是金玖花了五百两银子给她买来的,弹成这样也真是对不起这张琴,她讪讪道:“冯先生见笑了,安儿会再练习啦。”
冯媛哼了一声。讽刺道:“琴乃风雅之物,并非任何人都能弹奏,林小姐还是学学理财经商,就不要糟蹋这张名琴了。”
林安儿扁扁嘴,我自己谦虚也就罢了,哪有当先生的这样挖苦学生的啊,秦夫人就从未这样对待过她,而且秦夫人还教给她许多做人的道理呢。
“安儿的琴艺的确配不上这张琴,但冯先生的话也不像是为人师者所言。倒和我家的粗使婆子们所说无二。”
林安儿这话一出,站在她身边的红云和红雨全都捂着嘴笑了出来。这位冯媛女士尖酸刻薄,她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冯媛闻言恼羞成怒。粗坯就是粗坯,竟然将我与她家下人相提并论。
她再也不顾名媛风范,霍的站起身,对林安儿厉声道:“既然林小姐如此轻视于我,那你就让你家的粗使婆子教琴吧,恕不奉陪!”
冯媛一甩袖子便要离去。却见眼前一花,林安儿竟已经挡在她面前。把冯媛吓了一跳,这林家小姐莫非会妖法,方才还在屋内坐着,怎么一眨眼就守在门口了。
“冯先生就这样走了吗?多收的学费呢?你不退学费就不能走!”
冯媛气得差点吐血,她教过这么多个学生,其中也不乏如这般中途拂袖离去的,却没有一个肯拉下脸来找她退学费的。
商贾就是商贾,下作!
武夫就是武夫,粗鄙!
可无论她如何气愤,林安儿就是不让她走,她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丫头也个个撸胳膊卷袖子,一副不退钱就打架的势头。
冯媛据理力争,可她咬文嚼字的功夫哪里能对付林安儿的伶牙俐齿,林安儿还嫌不够解气,手上用力,硬生生把屋外用来玉娘用来压东西的一块青砖削成两截,把冯媛吓得险些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