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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绍珩盯着她思忖了片刻,嘟着嘴道:“那你赔我一幅画吧。”
苏眉原以为他不定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要求,没想到却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不觉松了口气:“好啊,你随便挑。”
虞绍珩闻言,诧然打量着她,“开什么玩笑!想拿你学校的作业糊弄我?”
苏眉忙道:“不是不是,或者你喜欢什么,我好好画一幅给你。”
虞绍珩听了,脸色倏然一变,垂眸笑道:“这还差不多。” 他柔情缱绻的目光从她面上流连而过,“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回去就画。”
苏眉却觉得一缕诡笑从他狭长的眼尾透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道:“你想让我画什么?”
虞绍珩恬然笑道:“眉眉,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苏眉一愕,只听他接着说道:“其次才是我自己;可是让你画你自己,我怕你不好意思,所以就退而求次吧,反正你之前也不是没画过。”
“哦。”苏眉只好点头,“那明天再画吧,晚上光线不好。”
“不行!”虞绍珩断然道:“这次就得晚上画。”
苏眉心头一跳,再不敢问他为什么非要晚上画。
虞绍珩却像是已然把方才的事全然抛在了脑后,夹了一片糖藕搁在她的碟子里,殷勤地道:“眉眉,快吃,回去还有事呢。”
两个人吃过宵夜,谈着天回家,车子从美术馆路过,苏眉便对虞绍珩道:“对了,礼拜天老师要带我们去看画展,我先跟你说一声。”
“什么画展啊?”
“沈菁的画展,就是上次你说你家里也收了她的画那个画家。”苏眉提醒道:“我们老师和她认识,说可以请她跟我们聊聊。”
虞绍珩微微一笑:“你们老师跟她很熟吗?”
苏眉点点头:“搞艺术的人,圈子不大,很多人都互相认识的。”
虞绍珩闻言笑道:“我也认识她,你要是……” 他话到此处忽然一顿,脑海里电光石火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搞艺术的人,圈子不大,很多人都互相认识的。”
他猛然想起今天自己翻过的卷宗里,有个涉案的男生最后判了十二年,那人的资料里有一行提到他是外语学院学生乐团的首席小提琴,还在什么比赛里得过奖——去年周元浈求他帮忙找的那个女孩子,也是拉小提琴的。
苏眉听他话说了一半没有下文,转过脸问道:“什么?”
“哦,我是说我也认识她,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39、(五)
引起虞绍珩注意的这个男生,并不是案子的主犯。
最严重的一桩事是借着联谊演出的机会偷拍过一个防化团的军用设施,还有两次趁着学校艺术团出国交流,替人把机密资料混在乐谱里带了出去……口供也是寻常的悲剧戏码,能学琴的孩子大多家境殷实,这一个也不例外,只是一路顺风顺水进了大学,父亲突然生意失败破了产,一家人从天上掉到地下;被人一番忽悠,许诺他毕业之后到海外留学名校外加一笔奖学金,也就稀里糊涂地上了钩。现下人关在青阳的特别监狱,刚过二十岁的小孩子,大好前程就这么完了。
他用这男生的名字又去查了音乐比赛的报名资料,原来教他学琴的老师也教过周元浈的女朋友。那老师是国内颇有名气的一位演奏家,可惜英年早逝,前两年癌症去世,还上过报纸。
虽然这两个人学琴的时候年纪差了几岁,不过既然同门学艺,那就有很大的机会认识。一个人卷进了这么严重的案子,按照军情部过筛子的习惯,另一个人被调查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他翻查到的案卷资料从头到尾都没有这女孩子的只言片语,那就是她和这件事全无干系,清白到连记录都不必存档。如果是这样,人怎么会平白无故丢了呢?那女孩子家里按失踪了报过案,到现在也没个结果。难道真有这么巧,她被情报部的人调查过之后,立刻就突遭横祸,叫人绑了拐了杀了又或者是自己不小心投了河跳了井?若真是如此,调查过她的人也会疑心吧。
他心里一个问号接着一个,可这些似是而非的疑窦却不好真地找人去问。毕竟是别人的案子,还刚被嘉奖过,他平白去问,倒像是存心去挑人毛病似的。不过,别人的案子他不好过问,求人帮忙总还是可以的。
虞绍珩把周元浈给他的东西影印了一份带到六局给腾作春看,“师兄,有个朋友托了我一件事,我帮着问了一阵子,也没什么头绪,您在部里认识的人多,方便的话,帮我问一问?”
腾作春翻着那女孩子的履历,问道:“怎么回事?”
绍珩把前因后果说了,只不提自己的猜测,“她家里人报了案,现在也没结果,我前阵子忙着结婚的事没顾得上,最近朋友又来求我,没法子,只好请您帮帮忙。”
腾作春笑道:“你要找人,还不干脆去求蔡部长?”
虞绍珩推心置腹地一笑,“这事儿吧,未必真跟我们有关系。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