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刹那间,他的表情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想……我可以……”
该死!为什么所有的话都要由他启齿?
他索性再不问她,径自吻住了她的唇。
***
这一个吻与以往的吻都绝不相同。
他好像忽然间失却了耐心,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拈着她的下巴,灵巧的舌头直入她齿关,像一个捣乱的坏孩子,她脑中便嗡嗡然,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交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可以出声了,那一定会是一种令人难堪的呻-yin……
一吻甫毕,他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住地喘息,仿佛是从那年少气盛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痛苦的火气,将他们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干燥而危险。他低着头,没有去看她的脸,而是盯着自己的手——
他将受伤的左手扣着她荏弱的肩,右手安静地抽开了她的衣带。
他自以为这是一个很轻的动作,他以十二分的小心和十二分的虔诚悄然地摸索过去,却还是惊得她呼吸骤然一缩。他的手停了一停,掌心里竟尔渗出了汗。
她就在他手底下了。说他卑劣也好,她终归不会说话,不会出声制止他。他就可以继续装聋作哑。她的衣衫是在掖庭换的一件素色单衣,衣带一松,前襟便软软地敞开,宛如夜晚里的优昙花瓣。
她就在他手底下了,像一只瑟瑟发抖的白兔。
“阿寄。”他的喉咙里滚过沙哑破碎的音节,“你……”
忽然间两人的肚腹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之声。
她无辜地看着他。
他的眉头古怪地皱了皱,而她立即坐直了身,掩着衣襟转过头去,耳根红透。
没奈何,顾拾只好去拿了那果盘来,挑挑拣拣一番最后找出来一只紫柰,拿衣袖擦了擦递给她。
阿寄双手捧着柰果,背过身去,默默地咬了一口。顾拾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好也狠狠地啃果子。
***
两人凭着那井口透进来的光辨别昼夜,到第四日上,外边的声响已渐息了,也不知战事到了什么地步,抑或是一切都变样了。顾拾每日出去在各宫里偷些吃食,回来两人分食,竟也过得安闲自在。
“你说平民百姓家里,是不是也这样过日子?”顾拾笑着问阿寄。
阿寄显然不赞同。便平民百姓,也不会靠偷来的东西过日子吧?
顾拾却懒洋洋地道:“只要能跟你一起活下去,便让我去偷、去抢、去杀人,我都不在意。”话音甫落,他便想起自己已然杀了一人了,转头去看阿寄的脸色,已微微发白。
他忽然倾身过去,抬头直直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她慢慢点了点头。
顾拾顿了一下,认真地道:“阿寄,我哪怕弃了性命不要,也会护你周全的。”
她停顿了很久,复点了点头。
他总是用这样尖锐的言语逼迫她,他明明知道她无法争辩。
顾拾看了看盘中剩下的果子,道:“我再去取一些来好度过今晚。若是方便,我们明日便可以出去了。”
她的眸色略微黯了黯。
他好像也有些为难,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我去去就回。”
***
顾拾从那凤床下出来时,外间已入夜了,这偌大的无人宫殿便显得更加凄清可怖。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后边出了偏门,却险险遇上一队巡逻的侍卫,他只得径自窜入了玉堂殿北门。这里他尚未来过,首先是寻到了厨房,并不意外地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于是他再寻到后殿,香案上果然供着瓜果。他朝香案上看不清名字的祖宗作了个揖,又拿了几只烛台,正欲回椒房殿里去时,却听外间响起了人声。
顾拾吃了一惊,连忙躲到香案背后,那边说话的却是几个宫女:
“这地方几百年没住人了?啧啧,真是忒腌臜了!”
“可不是么!要不是这新皇帝心血来chao,咱们哪里要受这份罪?”
“不过诏书里也说了,是安乐公思亲情切,一定要将他爹娘请到长安来的。”
“啧,我满以为这安乐公是个铁石心肠,原来还会思亲的?”
“我也是头一回听说,原来安乐公的母妃还活着?”
“别说他的母妃了,便他父王都活着呢!只是如今都成庶民啦。他们地方太远,同长安不通消息嘛……”
“既然那么远,过来一趟,总要好几个月吧?为什么却说是明后天便要到了?”
“这个,谁知道呀,兴许他们脚程特别快,兴许上面的人就是要折腾我们……”
……
“郎主?!”
忽然,顾拾的背后响起一个惊疑的声音。
顾拾一震,转过身来,却见张迎一身小黄门宦服,正呆愣愣地看着他。
***
顾拾这次回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