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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无人说话,沉默的气氛难以打破。江善芷靠着石壁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团在她裙上的兔子,身边是些窸窣声,左一江摸索着在洞里走来走去,不是一脚踩中树枝,就是一脚踢到杂物。
他故意的,想引她注意,最好能说两句话把僵局打破。可她倒沉得住气,愣是半声不吭,他知道她恼了,却无可奈何,瞧不出这么个温吞脾气的人也会动怒,还叫人难以招架。左一江没辙,抱着几段树枝坐在地上搭起烹rou用的架子来。两根木头的接缝处需以绳草扎紧固定,他眼睛不好使,细活难以完成,连试两次都没成功。
正要再试第三次,不妨有只手伸过来,从他手中把绳草抽走。
江善芷看不下去。
“江姐姐。”左一江很高兴。
江善芷瞪他一眼,又一想这人也看不着她的表情,瞪也白搭,便又把神色放缓,语气却还是冷的:“给我。”
“我来就好,你不会,莫脏手。”左一江扶着木头道。
“不会你就教我。”江善芷觉得自己就算是泥菩萨也要被他磨出三分火气来。
左一江只得指着接缝处,教她如何缠木头,可她力气终究太小,他少不得拉住绳,在她的牵引下将这木架子捆扎实来。扎好木架子,两端固定进垒好的石堆里,简易的烹食支架便好了。江善芷用空竹筒装了雪先搁到架上煮水,左一江把蛇拎出洞去处理,两人话说不多,倒有了几分默契。
他将蛇剥皮放血斩成小段,用雪清洗干净,又把手上血污在雪里搓得一丝不剩,才回洞中。江善芷早将雪水煮沸,分作两筒,见他进来,便递了一筒到他面前,又托着他的掌引导他握住竹筒。
“喝点热水暖暖身。”她碰到他的手,只觉得冰冷如石,再看他锦袍单薄,不禁又道,“天寒地冻,你穿这点衣裳不觉得冷?”
左一江饮了两口通身舒畅:“不冷。”
不冷手都冰成石头了。江善芷心里腹诽,嘴上嘀咕:“是,不冷,不疼,小伤,无妨……你的身子是铁打的。”
翻来覆去几个词,她都会背了。
“呵呵,哈哈哈……”左一江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她在学自己,先是低笑,后来演变成纵声长笑,半晌方歇,“我的错。冷,外头很冷。”
江善芷已将蛇段摆上架子,以火烤之。左一江便捧着竹筒闲适地倚到壁上坐着,听着她动作的声音,想像她的一举一动。
“姐姐,你真的比我年长?”他忽开口,唤她时连姓都隐了。
“虚长你半岁吧。”江善芷回忆道,“怎么了?”
“没,随便问问。”他放下竹筒,将手枕在脑后。
江善芷摆弄妥当,也捧了竹筒坐下,想了想又不死心,道:“你眼睛不疼吗?”
那眼睛还高高肿起,红得吓人,她才不信不疼。
“疼。”左一江总算老实一次。
“我把煮沸的雪水放凉,一会给你洗洗眼睛。你说是有毒的喷砂进眼,那用水冲眼不知可会缓解?”江善芷问他。
“应该会吧,有劳姐姐。”他不再拒绝,“姐姐你真好。”
江善芷回答得特别认真:“我既承了小侯爷这一声‘姐姐’,说句僭越的话,小侯爷便是我弟弟,为姐者照顾弟弟,也是应当的。”
左一江蹙蹙眉。
弟弟?
……
姜桑梓一大早就被陆氏从霍熙平那里给带回灵风馆。
这两天霍熙平找遍所有借口不让陆氏见女儿,到最后瞒不下去,索性把殿门给关了,只不见舅母,这才拖到第三天早上。幸而姜桑梓回来,霍熙平总算松了半口气,送神般把陆氏和姜桑梓给送出去。
她倒是轻松了,难为姜桑梓在灵风馆里听陆氏的训听了整整一个时辰,连早饭都没吃上。
陆氏只当她和公主玩疯了。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这些日子玩得心都野了,公主是万金之躯,日后有皇家撑腰,那是你能跟着比的吗?你不过是个文官之女,不自重自爱只知玩乐,传出去我怎么替你说亲?”碍着公主的身份,陆氏就差没说姜桑梓被霍熙平给带坏了。正值替她说亲的重要关头,若出点差子,可如何是好?
姜桑梓站得腿发酸,想睡而不敢睡。
“夫人,忠文伯家的太夫人遣人邀夫人与姑娘去赏枫苑赏枫。”宫人隔帘禀事,解救了姜桑梓。
太子妃病中,赏枫宴延后,太子口谕,众人可在太虹苑中随意游玩,待太子妃病愈再行宴作乐,是以众人白日便自行结伴在太虹苑里游玩。
陆氏闻言收声,含怒又打量了姜桑梓一眼,才扶着丫头的手起身,温和朝外道:“烦请回复忠文伯太夫人,我就过去,只是小女着了些风,就不同去了。”
姜桑梓闻言拿眼睛望陆氏。
陆氏小声解释:“太夫人想替忠文伯世子说亲,我打听过,世子品性不佳,非你良配,你就别过去凑热闹了,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