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滋味,像把他的心肝扔在雨里,捡不回来,遮不住,浇透了。每次目送她上了楼,他都去拳击俱乐部,一打就是两个钟头,打到几乎脱水。
也许搬走对她来说是会轻松、自在,也能更专注做她想做的事。可南嘉树莫名就觉得,他在第二次失去她,这一次,她要真的走了,他还怎么知道她每天好不好?
其实,他有办法给她住的地方,也有办法守着她,可是那样,会不会吓到她……
正皱着眉头出神,忽然手机响了,南嘉树并不想抬头,可是铃声很执着地响,不得不瞥一眼过去,赶紧拿了起来,“喂,爸!”
“嘉树啊,你在现场吗?”
“哦,没有,我在江州。”
“那正好,我也在江州。”
“哦?”南嘉树惊讶,“您什么时候到的?”
“设计院的年终会,我负责江州分院。会已经开完了,我明天一早走,晚上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好,我这就去接您。”
……
江州环湖而建,湖边有个以前的老国有宾馆改建的酒楼,古色古香,最有名就是鱼羹,老父亲是地道的京城人,平常不太吃得惯南方的甜口,却偏偏喜欢这道鱼羹,每次来都会来吃。
南嘉树从设计院接到他,就直接开车过来。好在并不是周末,没有定位子也恰巧有空出临窗的雅座。快过年了,湖上有灯,很漂亮。
父子两个落座,喝了两口热龙井,聊起樊津。南嘉树没有把二次勘察的事告诉老父亲,毕竟,他是甲方委托,在勘察结果没出来前,还是不要去挑战客户的神经。
“嘉树,”南也瞻放下茶盅,“我有件事要问你。”
“您说。”
“这次苗伊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做随身口译?”
南嘉树一愣,“您找她了??”
“嗯,”南也瞻轻轻点点头,“我特意提她的名字,结果远油还是派了别人来。”
“哦。”
儿子答应了一声,低头,手指转了下茶盅,并没有端起来。
“你不是说回头再跟我解释为什么我不能带她去美国,现在咱爷俩有空儿了,解释吧。”
老父亲从来不会过问他的私生活,说有你妈一个人这事的关注度就足够了,再多,就糊了。现在,老爷子显然话里有话,南嘉树想笑了一下,没笑出来,听到那小丫头的名字,就一点劲儿都没有。
见他端起来喝茶,没吭声,南也瞻摇摇头,“也好。”
南嘉树瞥老爹一眼,无奈地敷衍一句,“什么就也好?”
“你跟那个小丫头啊,不在一起也好。”
嗯?南嘉树一皱眉,“为什么?您不是很喜欢她么?”
“是,可你们差得太多了,做同事,很好;做儿媳,不行。”
老爹居然还认真说起来了,南嘉树有点好笑,不说别的,陪他聊天吧,“比你跟我妈差得还多啊?不是互补么。”
“可你们俩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怎么补?”
“您什么意思?”
“跟那个孩子在一起工作了几天,我发现她专业非常强。”似乎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老父亲夸起她来,“可以说我活了六十多岁,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好的同传;二,她很冷静,不管讨论多激烈、工作量多大,都不能打乱她的步调,她的冷静甚至可以让我的思路都清晰起来。最后,也最重要的是:不论做什么,她都会尽几倍的力量,不容一丁点儿的错。所以,我很欣赏她。”
南嘉树随口道,“她是优秀,在远油和同传界很出名的。平常她是不做随身交传的,上次就因为是您,她才跟着的。”
果然,老父亲没有随之点头,反问道,“你不觉得她这么小的年纪,跟我刚才说的这些特征不符吗?”
“您什么意思?”
“天才少年我见过,十几岁就拿到博士学位的不乏其人,可她不是,她不是靠天分,是靠勤奋,而且是持续了很多年、很坚定的勤奋。这个,我说小小年纪根本做不到,但是你也能说她就是懂事。不过,她的那种冷静,”
南也瞻说着停顿了一下,“那不是冷静啊,那是害怕。怕到最后,到了一种大不了就死的境界。所以,什么都吓不到她。你怎么能吓到一个随时准备死在这件事上的人?而且,她做事太过用力,不容错,执着得已经超出了专业的范围。至少超出了她这个年纪的范围。那样子,像是根本没退路。”
“她就是胆儿小……”南嘉树眉头越皱越深,轻声应了一句,忽然觉得不对!“爸,您是说……”
“我是说,这很可能是个受过心理重创的孩子。”
说到这里,服务生进来上菜,布粥。等服务生退出去,南嘉树才又急问,“重创??她是受过不少苦,十四岁父母离异,一直跟着姥姥过日子,这些不至于就……”
“如果只是这些,那可能她的父母对她影响很大。他们为什么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