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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心玥透过她幽黑的瞳孔寻到暖人的光亮照得人心中晴朗,终于释然一笑:“你不用问,我说给你听。”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和她是很快乐的,是那种回忆起来能笑出声的快乐。那些身处异国他乡的日子他们一直相互鼓励,相互取暖,消减寂寞。她常常在想,如果从一开始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会不会有真正嫁给他的那天?
可天意弄人,他上次回到基督城的那天,她和他之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的确成为了法定的夫妻,直到他彻底打碎了她的自尊,她才终于意识到他和她的分歧,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转弯
难得的午后阳光,在寒意未退的初春时节显得格外温暖,阳光透过窗子映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禁忆起基督城,基督城的午后阳光总是格外明媚,不像Y市总是雾蒙蒙的,蔚蓝的天空下是一群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或坐在草地上看书,或在树荫下嬉闹,或有影壁处的情侣呢喃。他们来自世界各国,五湖四海,每个人看上去虽然容貌各不相同,但脸上洋溢着的青春色彩却如此相同。
这就是L大学里最美的景色。
这个季节的基督城是花团锦簇的,浓浓的林荫,洁净的道路,处处洋溢着浓厚的艺术气息。马路上的车很少,路两旁一个个雅致的小店有着当地独有的特色,很多学生喜欢在闲暇的午后驻足在橱窗前看看,有说有笑的,有几个外国学生一起簇拥在狭小的店里,挑拣自己喜欢的物件拿去收银台结账,然后满心欢喜地走出来,叽叽喳喳地说这个好看,那个有趣。秋日里的阳光,透过树木的枝叶照映在这些人儿的身上,暖暖的,有生机。
L大学离她住的地方很近,和这里的很多学生一样,她总是步行回家,有时与人结伴,有时独自一人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今天也不例外。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轻风抚过她长裙的裙角,裙衣舞动如同散落飞扬的金丝桃。
不知不觉间,这样的风景已经伴随她六年了。
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喜欢栽花种树,她租住的公寓周围就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好吧,不是因为花木稀有,而是她对于这些一窍不通,即使这斑斓的色彩愉悦了她的心情,她万分感激,也是找不出什么词语去形容它们的,是花团锦簇?还是活色生香?
走到家门口,她没有掏出钥匙开门,而是走到对面,打开了密码锁进屋。沐心玥甩了甩勒红的左手,径自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她又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接电话。
“她到底想干什么?”电话里的人把这个状告到她这儿,让她很是头疼。她的好姑姑找了上头的人对北通工建下属的公司施压企图拆除中政区所有的商业建筑。
所谓中政区,其实并不大,只是特定的一块区域,军政大院就位于中政区的中央,周围有几所子弟学校,再往外延伸的几栋家属楼在中政区的边上,一楼临街的那一圈商铺是仅有的所谓“商业建筑”都是大院里的人便宜购置的,属于福利,不过说是福利,能够得上这个级别的人家寥寥无几,除了赠与的,剩下的那些沐家就要占了三分之一。
“这事儿四姑姑已经知道了,到时候万一问你什么,你就装不知道,听见没?”电话里的这个人是沐伊婷,沐伊纯的亲姐姐,沐心玥的堂姐,也是家里存在感最小的‘姐姐’,很早就嫁人了,平常也是对家里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两年更是这样:家里的孩子小,老人的身体也不好,所幸经济还算宽裕,要不然就只能整日里单位、家里、医院三点一线了。
而心玥的性格与她压根就是两条路上跑的车,心玥觉得她格局有限,做事畏首畏尾,她嫌心玥不讲章法,年少气盛,办事冲动。显然,这次两人的想法再次背道而驰:“你让我装傻充愣啊,那你干啥告诉我这些破事烦我?”
“告诉你是因为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可你不能让她们觉得我在背后嚼舌头吧,多不合适,都是长辈呢。我就是跟你吐吐槽而已,又没别的意思。”沐伊婷嗫嚅道。
沐心玥呷呷嘴,“行行,知道了。”
程彻进门就听到她在打电话,朝着阳台瞅了一眼,对她笑笑,然后径自走到书桌前看电脑。沐心玥看到他回来,微微一怔,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也是服了,她脑子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了?真是想钱想疯了。”
沐伊婷闲闲地说:“她爱想什么想什么,我反正不管他们的闲事。”
沐心玥冷笑:“你这皮球踢的倒是不错。”
程彻隐约听到沐心玥的声音有一丝不快,虽然听不全电话的内容,可他仍然能轻易地觉察出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你让我怎么办?”
沐心玥‘切’了一声,“我说?”她朝屋子里瞥了一眼,通话已经持续了很久,她把程彻晾在那儿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行了,回头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儿。”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转身进屋,走到书桌前看着正在绘图的程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