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你爹所受箭伤枪伤无数,险死还生。”
祁曜没料到母妃会跟他说这个,下意识抬头去看她。
“开隆五年,于收复广宁一战,你父王大雪寒冬之际急行军奔赴金兵后方进行截击,虽是大获全胜,但你父王双腿自此落下寒疾,一到雨天苦不堪言。”
“开隆八年,于收复西平堡一战,彼时金兵派兵烧掉了我军粮草辎重,你爹带着数万将士忍饥挨饿,滴米未进数十日,靠野草树皮果腹,后击退了金兵。当时你已经记事了,还记得你爹回来时,是什么样的吗?”
祁曜眼光闪烁,不敢再直视,镇北王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沉痛地看着儿子。
“你父王是镇北王,当之无愧的辽东王。因为这偌大的辽东是他靠着真枪真剑带着千千万万的将士们拼回来的。若说难,恐怕将你父王随便一件事拿出来,都比你彼时之境地难上数十倍数百倍。可为何你父王没有逃?”
“因为他不能逃!他是镇北王,他的身后有无数跟随他的将士,还有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受他庇佑。而你,是镇北王的儿子,天下任何人都能逃,唯独你没有资格……”
“娘!”
镇北王妃闭上眼睛,转身不再看他:“来人,将而二公子送至辽海卫,交由王爷处置。”
“娘——”祁曜满脸不敢置信。
德叔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名王府护卫。他微微一扬手,这几个侍卫便一拥而上将祁曜压住。
祁曜拼命挣扎,面上写满了恐慌与惊惧,甚至开始痛哭流涕起来:“娘,矅儿知道错了!你别把我交给父王,娘……”
镇北王妃一直没回头,可肩膀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祁曜很快就被人带下去了,德叔半弯着腰,来到她身边低声道:“王妃保重。”
镇北王妃的肩膀又抖了一下,面色悲恸,亲手把自己儿子送了出去,她该怎么保重?
此时此刻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任性,就像以前那样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袒护。可她知道这一切没什么用,镇北王府欠那些在开源卫死去的将士与百姓一个解释,不然怎么才能服众!
*
辽海卫聚集了大量兵力,城中气氛越来越严峻,所有人都知道大战一触即发。
而就在这个时候,祁曜被人押送到了。
镇北王并没有见他,而是处理完军务后,召来了城中所有的高级将领。待所有人都到后,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神情冷肃地命人将祁曜带了上来。
到了此时,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爷这是要处置二公子。
这些日子,下面隐隐有各种流言流传,王爷素来治军严明,从不徇私,这次能否真正做到绝不徇私?
开源卫驻军五千六百余人,更有一万多后备役及数万百姓。经此一役,损失殆尽,无数将士惨死,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后又发生金兵以此为据点增强兵力,绵延战祸,影响甚大。
而这一切都是祁曜引起的,若是他能举城顽抗,若是他能带着人死守,也许不会发生这一切。
当然,也许只是也许,也可能守不住被金兵攻破。可就如同镇北王妃所说,全天下谁都能退,唯独镇北王的儿子不能退,哪怕是战死,也绝不能退。虽然这话并没有明说,但就是这么个道理。
在场之人俱都沉默,镇北王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话。
其实这种场面是极为尴尬的,哪怕众人心中对祁曜再是有意见,可儿子是人家的儿子,爹是人家的爹,爹处置儿子,还抓着他们来当见证,这叫什么个事儿。
可问题是,但凡事情一旦扯到大义,也只能如此。镇北王背着地把祁曜给处置了,会有人信吗?那些有异心或是想乱军心者总有话说的,所以这种场面是避免不了的。
镇北王眼神暗沉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祁曜,这个曾经让他寄予无限厚望的二子。
“你可知错?”
祁曜抖了一下,趴伏在地:“儿子知错。”
“你错在何处?”
“儿子临阵退缩,置手下将士与黎民百姓于不顾……”祁曜起先还能强制镇定,说着说着,嗓音就抖了起来,“儿子知错,还请父王饶了孩儿这一次,孩儿日后一定不再犯……”
“你也知道求饶,那些无辜惨死的将士与百姓的亡魂谁人来祭?辽东军素来以军法治军,祁指挥使,你来告诉本王,临阵退缩,当以何罪论之?”
“遇战不战,乱了军心,当以何罪论之?”
“你身为一方长官,弃城出逃,又当以何罪论之?”
皆是死。
祁曜克制不住地颤抖着,甚至上下牙齿打起架来,发出咯咯的响声。他嗓子仿若是被堵了,从其中挤出一些怪异的声音来。
“祁指挥使,你来告诉本王,当以何罪论之?!”镇北王暴喝道。
“此为乱军、误军,犯者斩之!”说到这里,祁曜终于痛哭出声。
“既然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