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在场的几个将领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纷纷竖起大拇指道:“夫人当是女中巾帼。”
换做平时,祁煊免不了要得意会儿,可如今他只能吩咐一切都按夫人说的办,却是并无心情去得意。
他已经整整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时不时还要身先士卒前去城墙上对阵杀敌,其实早已Jing疲力尽,能撑下来不过是毅力。
有人报来:“大人,炮弹已不多,还有五枚。”
这个结果祁煊并不意外,本身储备的炮弹就不多,能坚持到现在不过是他一直命下面人省着用。
他顾不得忧虑,道:“再坚持半日,若是能守过今晚,明日他们定会撤兵。这几枚炮弹全部留着,上桐油、火箭、滚木礌石,真正考验咱们的时候的到了。”
他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这一波攻守战又是到了夜幕降临,金人才鸣金收兵。
不同昨日的试探,今日才是真正的惨烈。黑河卫的人死伤过千,这里面有士卒有军官将领,还有不少罪民。从下午这一场开始,就有无数身强体壮的罪民被拉到前线。这些人寻常都会进行简单的训练,即使再骇得面色惨白,手软脚软,当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人死去,也知道开始反抗。
而经过这么一场,到了下一场这些人的表现就会让人改观,初上战场的人都会经历这么一出,用血的洗礼来让自己成长。过得去,自然让人刮目相看,过不去,小命交代当场。
而对面的金人阵营情况也不大好,整个军营里充斥着各种痛苦的哀嚎声。一些金兵或是满身烫伤垂死挣扎,或是缺胳膊断腿痛苦哀嚎,场面极为惨烈。
这就是金人最讨厌辽东军的地方,汉人最是无耻,从来gui缩在城里以逸待劳,手段极其恶毒。金人们对敌讲究大开大合,赢就是赢输就输了,输了就交代掉自己的小命。
可汉人不同,他们会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和工事来与他们对阵,例如那条绵延千里的长城,例如攻城战中从城头上泼下来的热油、火箭、巨石,例如那些火炮,还例如他们使出的各种诡计。
金兵与辽东军对战多年,付出了无数血泪代价,才勘破这一真谛。
可勘破了也无用,虎口夺食,就得有被老虎咬死的觉悟。
莫哈整整一夜未睡,次日一大早就命麾下战士再度攻城。
莫哈已经察觉到对方炮弹耗尽,可汉人太过狡猾,他还是小心起见保存着实力。见昨日对方几次岌岌可危,死伤那么多人,炮声都未再响起,他觉得已经可以真正进攻了。
这次莫哈派出的是麾下真正的Jing锐,前日乃至昨日上阵的阿哈与披甲人,名为金人,实则都不是真正的金人。阿哈大多以汉人与高丽人为主,乃是金人的奴隶,而披甲人则都是降人,种族混杂。
金人并不蠢,他们的族人太过稀少,加起来不多数十万,又怎么可能去做无谓的牺牲。所以昨日阵亡的金人虽有损耗,但并不多,而今日攻城的才是金人真正的Jing锐之兵。
又是排山倒海的冲锋,满目疮痍的攻城车、盾车被推到战前,无数金人隐藏在其后向城墙方向攻去。投石车掩护,云梯随后而上,井阑也被推至可以射击的距离,无数金人借此隐藏往城墙方向射出箭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
这个声音让无数金兵熟悉,每次这种声音响起,就代表有无数人要被其带走性命。
身处在后方阵营的莫哈满脸震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
可战场之上从来是呼吸之间翻转战局,他也顾不得多想,只能硬着头皮让后方人马迅速接上。
可紧接着又是一阵炮声响起。
看似不大的黑色铁球像似狰狞的恶鬼对众人露出凌厉爪牙,来势汹汹,射速极快,有的人看着有东西过来了,就是眼前一黑。鬼哭狼嚎,丢盔卸甲,都逃不出它的魔爪,所到之处一片血rou横飞。
而它的攻击不光如此,地面弹射是所有人的噩梦,什么东西被其撞上都会化为一堆碎片。
绝望是什么?
眼前大抵就是绝望了。
拼尽全力去攻击,本以为胜利在望,却发现一切都是笑话,对方昨日做出的颓态都是骗人的。
“他们到底还有多少炮弹?为什么城里没有乱?”
莫哈有太多质疑,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他。
眼见自己的族人一片一片化为rou泥,此时的莫哈可没有昨日的镇定了,他暴跳如雷,恨不得亲自上阵杀掉那些可恶的汉人,只是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骨头能顶住对方的火炮。
又是一声炮声响起,莫哈开始绝望了,他更加认为之前守城的辽东军所表现出来的都是骗他。
什么炮弹耗尽,明明就是诈敌。
“收兵!收兵!”
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场上剩余金兵宛如洪水也似撤退了,连自己族人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拾,就像他们之前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