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电话乱写?告诉你,你们这些狗……阿辰?”咄咄逼人走近前来,这位暴跳如雷的当红影帝才认出眼前的人。
“你......你也来吃饭啊?”霍熠收起手机,有些尴尬地笑笑。
蒋锡辰抬手刻意地挥了挥:“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霍熠看了他这故意逗人的样子,尴尬去了大半,放松下来:“真巧,我最近还想找你呢,这就偶遇了。怎么,今天过来纯吃饭,还是有事儿?”
“嗯……这个嘛,”蒋锡辰耸耸肩,笑嘻嘻的,“我们是对手,不能告诉你我要干嘛。”
“好好好,行行行!谢谢你肯把我当对手!”霍熠也看着他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哦对了,我在’橘子洲’包间,今天只和矜敏、冯菲菲聚一聚,你一会儿要是没事儿可以过来发,他们也挺想你的,刚才还跟我提起你。”
两位都是当初在《日暮苍山雪》合作的演员,算是结下过不错的友谊,蒋锡辰还真是有点想见他们,口上便回答得较松:“好,我看情况。”
霍熠点点下巴,向外走去。
到了门边,顿一顿脚步,忽然又回头,这回脸上挂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日暮》的宣传路演,你一场都不来,我们都很伤心啊!”
还成恶人了。
蒋锡辰就烦霍熠这种甭管谁有问题都先做告状者的姿态,顿时有些懒得维持友好面貌,不耐烦地拉下脸色:“你Yin阳怪气讲这个就没意思了啊,能给我们彼此都舒服点儿的态度不?”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霍熠一副无奈地样子摇摇头,盯着对方的眼睛,那股笑意更重了些,“不过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着,谈恋爱了?是不是谢老师?”
蒋锡辰心头一震,瞪住他:“你什么意思?”
霍熠:“没什么,就是无意中有得到几张照片,被塞了满嘴狗粮。”
“你偷拍我?”
霍熠摊摊手:“都说了,无意中,是你自己太不注意了。唉,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转型做艺术家了?你要是以后专注舞台表演也好,说不定我们还能再做一次朋友。”
“滚。”蒋锡辰挥挥手背。
霍熠没动,道:“蒋锡辰,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天生做焦点的样子。人人都说你乖巧可爱,人人都把你当宝贝儿宠着……其实,以前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把你私下发疯的样子、对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全部曝光出去。”
蒋锡辰:“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谢老师还没见过你发疯的样子吧?”霍熠拦在门口,眼中透出些得意,“那你可要小心,你那个样子,癫狂、狼狈、嚣张,是个人都受不了的。真的,你这种人——合该早点死。”
蒋锡辰一动不动,凝了凝眼神,与霍熠对峙。
三秒钟后,霍熠轻笑着撤了。
看人离去,蒋锡辰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抬眼去望洗手台的镜子,只见京京出神入化的妆也遮不住病态发白的脸色,额角在刚才猝不及防、找不到具体理由的恐惧感中渗出了细汗,而反应慢半拍的心脏现在才开始狂跳。
“你就该死。”
这是一句魔咒,也是一句实话。
今天听到的实话里,就数这句最锋利,一凿就能给太平安宁凿个大窟窿。
第三十章
他在卫生间躲了十多分钟,盯着镜子里的倒影,像在看别人的脸,仔细端详它的表情,不由自主探究这个表情背后的情绪。
一时想,它眉睫发颤眼神呆滞,是受了惊吓吧;一时又想,这么生动的表情应该记下来,以后表演用得着,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应该记下来,以后揣摩人物用得着;转个念头,思绪飞到了秦小川身上,又想,秦小川是否也有这样慌乱恐惧的时刻……
他和这个角色有千千万万相似之处,归结到底,他们都是深海的居民。
十二岁。他记得很清楚,就是十二岁那天,他第一次在梦中走入一片深不可测的海域。那里不像科学探索频道说的那样一片漆黑,而是浓浓的、怎么也抹不开的蓝,好看又压抑;起初令人想逃离,久了却会觉得它温柔、可依赖。
自从母亲丢下他去死,他就不断在想,生命那一端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它比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更有吸引力。直至与那片深海相逢,他渐渐有了眉目。
如果死亡的世界更令人向往,一定是因为它安全、温柔。
人世间苦楚太多,别离太多,求不得太多,做不到也太多。那片深海则不然,尽管它由痛苦与渴望组成,浓墨重彩又压抑,可与人世间相比,仍然更令一颗心安宁。母亲宁可葬身其间。
他将这个发现当做秘密。
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他也开始向往它。如有Yin霾的日子降临,他就让自己呆在里面。身上会压着厚厚的蓝色,重,但是可靠;水里有些难受,可还不至于妨碍他沉溺。一旦适应,那里就是避难所。他和秦小川,都长期藏在这片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