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后,蒋锡辰照着镜子左看右看,还真是像看另一个人。并且,果然可学生可老师,身份变换全可由服装和言行表现来完成。这笔下功夫,真堪称神乎其技。
蒋锡辰佩服:“京京,你手艺又Jing进了。”
京京看着他也很满意,面上神采飞扬:“那当然,我对自己的专业水平是有无穷追求的,不像那些把化妆当涂抹的。我的化妆,是艺术!”
蒋锡辰听了,十二分认真地冲他竖起拇指。
之后,蒋锡辰就顶着这张脸混迹在学校里,以“某国际学校考察人员”的身份跟着上一些大班的课,加上行事低调,除了开始两天因为长相气质太出众引起了一些围观之外,竟然真的没人往他本人身上联想。
莫斜阳每天都会过来看他一次,跟他聊聊天,听听他体验下来的感想。
听过之后,往往只点点头,不多做评价,蒋锡辰只能从他的神情和肢体语言里判断他的想法——大体上,这份研读剧本的额外作业,这位导演还是满意的。
谢梧自然不时会转过来探探班,此外,身为编剧的许lun也来过一趟。
两人交流间,许lun说到自己写剧本过程中也曾经到学校体会了做老师的感觉,对蒋锡辰眼下的体验行为格外有感触,满眼真诚感动,不知不觉间说了三四次“谢谢你这么认真”的话。
这样体验派的办法不是自己开口提的,蒋锡辰接这句“谢谢”倒是有些心虚,摸摸额角,把话题转到了剧本本身上,问道:“我才一直好奇,你怎么想到这样一个故事的?”
“啊,这个故事……”许lun支吾着,原本一贯清淡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便渗出些羞涩来,“憋出来的。”
蒋锡辰悄然观察着他。
这个人虽然年纪小,保有真正的乖巧,并像许多将自己交付给艺术的人一样敢于关门放本我,显得十分纯粹;然而又对世事有着超乎一般同龄人的洞察和思考,平时为人做事也沉稳低调,不失周到,天真和世故在他身上仿佛达成了某种和谐,神奇地融在一起,让人难觅窥探他的缝隙。
《低温》这个剧本,是蒋锡辰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扇窥探他的窗。
“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冒犯的话,你原谅一下,可以吗?”蒋锡辰试探道。
许lun抿了抿唇角,颔首点头:“你问吧。”
蒋锡辰:“这份创作,跟院长有没有关系?”
许lun立即有些赧色,但还是承认了:“有的。”然后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我知道你和师父看出来了,我就不对你们装了,我和院长是有一些故事,写这个剧的灵感也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
“那我就算没有理解错。”蒋锡辰笑道。
“不过,院长只是一部分。后来的很多灵感,都是来自你,如果没有你到来,我可能不会这么快定稿。”许lun语出惊人,像是想到蒋锡辰没有往这一点想,他的表情透出几分天真无恶意的得意。
蒋锡辰一怔:“为什么是我?”
许lun停下脚步:“你——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快乐,但最努力接近快乐的人。不知道我我这样说,有没有伤害到你?”
这话没有指向什么具体的事,却仍然像一把尖锐的箭,一举刺中蒋锡辰心里某个冰凉灰暗的角落,钻出一个半深不浅的洞来。伤害不至于,就是力道有点强了。
看他不做声,这次轮到许lun试探了:“我还可以继续说吗?”
蒋锡辰点点头:“嗯,你说吧,我也很好奇。”
许lun道:“你刚刚来澜华的时候,每天在各个排练室里蹿,不分大剧小剧、大角色小角色,都认真看,Jing力旺盛得惊人。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但我对你是有不同的感受。你那么认真、活力四射地围观和参与,其实都不是你真正追求的。起初,我在想,你来澜华到底想要什么?”
“后来有一天,你来到《桃城》这边,我终于有点眉目了。那天你进来,就站在一个角落里,那样子和我在别的排练室看到的你都不一样。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在干什么,整个戏是怎么回事,你只关注师父。”
这次是戳到实处去了,蒋锡辰听了,反而不像刚才那样慌,甚至坦然地点头承认了。
许lun说:“你对大部分事情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或者说,不是没有兴趣,是你能看到那些事情做到头的样子,所以你对做到那个样子的欲`望不强烈。唯独对师父,我想,你是想象不到和他在一起的尽头是什么景象的。”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吗,秦小川对男学生充满幻想,但他想不到一个定格的画面,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也带给他难以触摸但永远有追逐欲`望的快乐。”
蒋锡辰凝眸思考了片刻,道:“我记得你一开始给我看的未完成版中,秦小川的挣扎和痛苦基本是在道德lun理层面上,是世俗和他内心欲`望的不合。现在,他追逐迷恋男学生,代表世俗正确的新婚妻子则几乎被放在了另一个世界。他的痛苦不再是道德和内心追求之间的矛盾,我认为,是自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