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震动变为了幅度更剧烈的摇晃。
就连沉浸在无边愤怒中的宙斯也第一次将目光从阿瑞斯和赫拉身上移开, 他高呼着“盖亚”与“阿波罗”的神名,呼唤着让他们停下无畏的争斗……厄洛斯恐慌而无措地注视着奥林匹斯山上的异变,他只是一个拥有一副和他幼短身材相匹配的弓箭的小爱神,所司掌也是和人心有关的情感方面的神职, 在今天之前, 他一直都对此感到满意且骄傲,因为他的性格便是这样顽劣且古怪,而他的能力也足以为他带来满足他的乐趣……但直到现在,在发生了这样意料之外的灾难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其实并不能保护好自己。
想到这里, 厄洛斯有些沮丧地垂下了眉眼。而在此之前,他已经观察过了,这里应当并非是处在奥林匹斯山,而是在他并不熟悉的人间,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和他一般落了下来的神灵,似乎这可恶的藤蔓的猎物,只有自己一个。
而就在他不停地转动着脑筋,思索自己的处境的时候,造成他现在模样的罪魁祸首也终于从更深处的黑暗里走了出来,厄洛斯定睛一看,他发现自己对这位苍白柔弱的少女并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印象。
克丽缇对着他轻轻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来。
但这并不能让厄洛斯放松下心防,他转了转眼珠子,也开始装起天真与无辜起来,他有些慌乱地向她求助:“这位小姐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好像和我妈妈走散了,她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主神阿芙洛狄忒,她发现我不见了一定很担心我,我想要去找她,你能放我离开吗?”
克丽缇也甜甜道:“不行哦。”
厄洛斯面容一滞,他开始发现,也许眼前这位少女并非不知道他神灵身份的普通的仙女。
而之后克丽缇的话语也完全证实了他的这番猜想:“我可是特意将你从那么多的神灵里捡了回来,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的时候,我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
“你想要做什么?”厄洛斯质问道。他能够做什么?他能够将代表了“爱情”的金箭射入不论男女的心窝中,也能够用不详的铅箭熄灭他们心中的爱火,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大概的估计。
但克丽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她只是有些神往有些憧憬地回想着什么,然后等到她从那种自我的臆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用一种叹息般的语气说道:“也许你应该先知道我的身份和来历,再然后就会知道我会想要你去做什么。”
克丽缇在厄洛斯一点也不友好的表情中颇为优雅地行了一个礼节,道:“我是克吕提厄的女儿,是她之后的新一代的向日葵的神女,是永远追逐在太阳身后的女仙。”
厄洛斯的表情彻底地僵硬住了,他蓦然回想起来那位对赫利俄斯执著到可怕的上一代的神女,也突然回想起来,他在摔落而下的时候,宙斯所高喊出来的“阿波罗”的神名……
然后,在他颇为绝望的心情中,她听到了克丽缇如他所想的那般,用一种很轻很轻的语气极为羞涩道:“我希望,阿波罗大人,能、能够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多么简单朴素的愿望啊!厄洛斯冷笑着想到,在太阳神也许参与了奥林匹斯山毁灭这样可怕的行动之后,让他这样可爱的、柔弱的、机智的小孩子,去向那磅礴的、光辉的、强大的太阳神射出自己短小的箭支……他宁愿自己在这朵向日葵花的口中听到的,是属于更为尊贵的神王宙斯的名字!
所以他转过了身去,并不想答应她。
但那将他挂起来的藤蔓忠实地遵循了它主人的命令,又转了个身,让厄洛斯面对向克丽缇。
然后他发现,那柔弱的、纤细的花仙子便突然消失在他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正用一种无比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的可怕的女人,克丽缇的目光中倒映出的是一种完全不容拒绝的偏执,她伸出手来的时候,那捆住厄洛斯的藤蔓便一点一点地绞紧,它们开始生出尖锐的倒刺,深深地扎进了厄洛斯嫩白的皮肤里,嵌入了他的血rou中,痛苦和窒息一起向他袭来。
神灵们掉落到了人间,除开来波塞冬的亚特兰蒂斯和雅典娜的雅典之城,他们也还有一部分开始同样显露出神迹,让人类为他们修建出神圣的庙宇,但这也仅止于那些位居于主神之位上的神灵,其他的弱等的神灵并不敢博得如他们一样的荣光,他们收敛了自己的威能,自己为自己建造居所。
这场可以说是划出了一个时代的突然的变故也由此流传到了人间,有拨弄着琴弦的yin游的诗人将之编织成了诗篇,在一个又一个阳光朗朗的午后,为人们yin唱着这场神灵的故事,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又被改编成了戏剧和小说,并最终也成为了荧幕上浩大的史诗的演出,那个时候的神灵们也会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些凡人们对他们从前的演绎,并且颇为挑剔地点评,那些演员到底发挥出了他们原本角色的几分风采……
但其实奥林匹斯山也并没有被摧毁,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重新翻转了过来,孤独而寂静地屹立在原本的地方,一直到从遥远印度归来的扎格柔斯踏上了它的土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