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归的苍凉。姜火在一旁没忍住,捂嘴笑起来。
何畏抬头与谢婉对视,在她的眼里分明看到了爱惜与怜悯。
“怎么回事?”
“我没发挥好。”
谢婉抬手示意他再唱一次。
“公公他偏头痛,公公他偏头痛……”
柴原的太阳xue跟着何畏混乱的节奏也开始一阵阵突突地跳动。何主唱的一小段清唱,勾得队友们的偏头痛也发作起来,想笑又觉得唇亡齿寒,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人重心不稳,全队都捞不着好处。
“你们主唱是队员选的吗?”
何畏点头,谢婉哑然看着他。
沉默给尴尬的氛围划出一片留白,她抿唇一笑,“先这样吧,全结束了你再试试。”
全队如同等待绞刑的罪犯,惶惶然退下去,何畏被姜火一拽衣领,扭头看他。
“这首歌你到底学了没有?”
“学了,但我紧张。”
姜火哦了一声,松开何畏,转念一想又焦躁起来,拍拍他的肩头,“舞蹈你会吧?我早上还看你在练。”
何畏实话实说,“会了一半。”
姜火不敢置信地抓着头发,“才会一半?”
边上队员纷纷投来意义不明的目光,何畏低头避开。坐在左边柴原收录了对话,面无表情地坐着没动。
谢婉听完了一组,看着名单列表,“下一个,裘奇组。”
何畏闻言抬起头来,一个身影大步流星走到前排,队员零零散散集聚在他身侧。
谢婉盯了他几秒,抿唇笑起来,“开始吧。”
一曲结束,练习室里自发地响起掌声。
谢婉也鼓起掌来,直至掌声渐歇,她才微笑开口,“完整性和流畅性都很好,表现很不错。只是,还有一些小问题。”
她翻了一页手中的歌谱,贴着队长站着,涂着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歌谱上轻而缓慢地画着圈,像在搅拌一碗冒着脂粉香气的迷魂汤。
她的语气很轻,带着暧昧的气音,“这里的处理,要有强弱对比,前面舒缓,这里就要高亢一点……”
队长抬手让队员挨近,听谢婉说了些看法后,才散去。谢婉低头看名单,“下一组……”
焦灼地等待了半小时,总算完成一次循环。
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第二次面对试唱,何畏反倒有种壮士赴死的悲壮感。方才一鼓作气时的初生牛犊Jing神,在大多数队伍的良好表现下消磨殆尽,第二次往前走时,产生了些许畏缩。
谢婉喝了口水,轻轻问,“你要不要试试唱别的段?”
何畏摇头,“我是主唱。”
柴原抬头看何畏一眼,谢婉扑哧笑了,“那你唱吧。”
天底下的奇迹发生的频率如果在半个小时,那么奇迹也不足以被称之为奇迹。何畏的演唱效果在一鼓作气之后直线跳水,节奏乱了不说,调子也跑成弯弯绕绕的浏阳河。
何畏唱得虽然大声,语调里却带着掩耳盗铃式的徒劳,抑扬顿挫的说唱生生被他唱成街边买头痛药的叫卖。
“公公他偏头痛,公公他偏头痛……”
歌声里是明明白白的“谁来救救我”,姜火不忍卒听,痛苦地低下头去。
谢婉转身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到场,编导跑来和她谈了话,她抬手理了理卷发,微微点头。
何畏的歌声实在评无可评,谢婉发表了一番曲线救国式的简短评价,让队友好好帮助有困难的选手。
姜火在后面点头如啄米。
谢婉脸上化开笑容,“今天的课程到这儿,祝你们好运,明天见!”
掌声雷动,谢婉转身离开。
原本紧绷着的兴奋感淡去,练习室里气氛稍稍活络。
何畏周身还凝着低气压,眉宇间的愁,浓得能掐出500ml水。柴原起身走向他,“何畏……”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来者板着脸,摘下帽子环视一圈,小幅度地鞠了个躬。
“大家好,我是彭乐,你们的编舞老师。时间不多,我们现在开始。”
柴原默默缩回手,领着队伍到大厅中央。前奏响起时,他用余光瞥见何畏视死如归地咽了口唾沫。
熟悉的旋律响起,何畏手忙脚乱完成第一小节,走位时和队友一撞,趔趄着向后窜。队友目露惊恐,耸着肩膀堪堪避开,柴原面前的彭乐倏地把眉头一皱。
伴奏已经推向副歌,何畏像躲地雷似的绕过队友,一边左伸胳膊右探腿,僵硬生疏地边唱边跳,柴原在一旁忍受着他丧失了灵魂的念唱,走位时和姜火换了个位置。
到了B段,对动作不甚了解的何畏彻底像突发脑血栓,表情僵硬脚下慌乱,几位队友越跳脸上越是悲壮——彭乐站在面前,黑脸足有锅底那么厚。
ending pose出现时,何畏总算把握住节拍,完成定格。
糟了。
真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