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卖好的沈晋大敞着校服外套,仰靠向椅背,细碎的流海遮住了眼睛,嘴角撇开,露出一个无意义的笑。
校运动会时,沈晋一举成名。当他第一个冲过三千米跑的终点线时,仿佛将所有心绪宣泄殆尽的少年兴奋得脱去上衣,一瓶矿泉水迎面浇下,shi漉漉的发丝遮掩下,一双总是上挑的凤眼傲视全场。高挑劲瘦的身体和初显出俊美轮廓的面孔让多少女生红霞满面,心如鹿撞。
担任工作人员的秦央就站在跑道边,看着他一路遥遥领先,又看到他颊边刻意蓄起的长长的鬓角,猛然生出几许陌生。
暑假里,沈晋一次也没有找过秦央,秦央踌躇再三,还是一路按照地址找到了他的新家。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悦耳动听,却掩盖不住里头震天响的音乐声和喧闹声。站在门前的秦央有一种飞奔回家的冲动。
门开了,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沁凉的冷气和节奏强劲的音乐,顶着午後毒辣的阳光一路赶来的秦央有一刹那的失神,脑海里一片空白。面对着眼前一脸讶异的沈晋,秦央张口结舌。
直到指间的烟燃烧至滤嘴,手指被烫到,倏地松开,渐灭的烟头掉落到两人之间,沈晋的脸色才慢慢恢复。
屋子里又热扯着嗓子大喊:"喂,沈晋,谁啊?是不是猪头啊?他不是说他不来了嘛?"
"没......"沈晋语塞,匆忙地转过身,同样扯起嗓子喊回去,"靠,老子的家!你瞎嚷嚷什麽?"
在面对秦央时,口气却又恢复了平和,沈晋耙着垂到额前的发,隐隐泄露出一点局促:"那个......有事?"
"没,没事。"秦央急忙摆手,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冒失,起码要先打个电话过来的。
"哦,那我......"
"没事,你玩吧。"秦央後退一步,举步要走,"下学期要换英语老师了,那十几张英语卷子不做也不要紧的,新老师不会收的。"
"哦。"
身後的门扉缓缓合上,震耳的乐声渐轻,被隔绝在了门的另一边。秦央突然回过头,门缝见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专注的,欲言又止。
年级里的留言越来越多,那个刚刚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其貌不扬的女生就是那个次次考试总分年级第一的茜茜;那个矮小的镜片厚厚的男生就是备受年级组长宠爱的数学天才;这次数学测验,三班的数学课代表没考好,差一点点不及格,考卷一发下来,老师还没开口,他就泪洒当场......
流传的更多的则往往带着点粉红色的暧昧的气息,上课时的字条,下课後的阳台,及至放学後的车棚前,谁喜欢谁,谁暗恋谁,谁与谁争风吃醋,谁和谁平静分手......捕风捉影,蜚语流长,传得绘声绘色。所有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不要跟别人讲哦"都成了全年级皆知的秘密。安宁的校园里,名为"早恋"的暗流风起云涌。
他们说,有人在一间茶坊里看到沈晋爸爸和一个女人神态亲密好似夫妻,可惜那个女人不是沈晋妈妈。他们又说,曾见到沈晋妈妈在街边亲热地挽着某个男人的臂膀,可惜那个男人不是沈晋爸爸。大人们茶余饭後的谈资被满脸稚气的孩子一字一句记下,所有人都知道,沈晋家很有钱,连办公室里教其他年级的老师都知道,沈家夫妻不和,婚姻名存实亡。
秦央从报纸上学到一个词:泡婚。夫妻双方感情不和,却为了给孩子维持一个完整的家而迟迟没有离婚。
报纸上说,这样看似为孩子着想的行为,实则给孩子带来了更大的痛苦。
秦央不知道沈晋怎麽想,只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被老师叫进办公室里训责,为了他跌落谷底的成绩,他不知所踪的作业,他漂染成黄色的头发,他宽大的两个裤腿间连着一根带子好似走路时一个不小心就会绊倒的裤子......
沈晋堕落了,沈晋和校门口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了,沈晋谈恋爱了,和隔壁那个号称"美女如云"的二班的班花。他会每天用自行车去接她上下学,课间给他买零食,午休时两个人常躲到顶楼的天台去聊天。听说那女孩来例假时,沈晋还特意溜出学校去给她止痛片......一切都是听说。他们在放学後牵手、拥抱、接吻;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独自关进小房间里一两个小时没有出来......然後,他们分手。沈晋有了新欢,照旧用自行车接送着另一个女孩,课间买零食、买饮料、买止痛片......班花一夜间憔悴了许多,上课时无声流泪,哭得双眼红肿如核桃。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秦央的同桌故作深沈地评论道。
那是个胖胖的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个性刁蛮,秦央一旦说错话,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