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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祥有点乱,他没想到颜光琳的反应会是这样:“一样吧。”
“可是我不想和你逃走或私奔,你如果要同我结婚,尽管光明正大的到我家来提亲好了。”说完这句话,颜光琳猛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说的过火了---------怎么就提到了结婚?这可不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吧?
与她有同样感觉的,还有荣祥。
他可没想娶这么个小姐回家。他自己过的习惯了,想象不出家中再添一个少nainai会是什么样子,况且现在也不是结婚的时候。
所以听了这话,他只好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又坐了一会儿,他找借口起身,落荒而逃。
荣祥没等宴会结束,便匆匆离去了。
他是真有事,所以赵振声也没有怎样挽留他。城南那边,他的兵和当地的巡警们火拼上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能让胆小怕事的巡警都抄起家伙来,肯定是大兵们已经闹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起因是很简单,一个士兵在警察局门口的杂货店里买了几包烟,这倒没什么,问题是,士兵付给老板的是满洲票子。
这种货币,在西安只能算是一张废纸。老板怕惹事,想着把烟白送了便是。谁知士兵一定要给钱,并让老板一定要找钱。那票子的面额巨大,老板就是卖了半个铺子,也找不起这个钱,双方便发生了争执。这很快惊动了警察局,可是还没等巡警说什么,大兵们已经同围观的市民混战起来,结果立刻便酿成血案。警官本是要来劝解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完,竟被赶来应援的满洲士兵一枪给毙了。
终于,一片大乱。
荣祥每天出入于西安所谓的上流社会中,听到看到的都是对自己的奉承与褒奖,所以对于自己目前在西安的形象,有着与事实出入甚大的认知-------其实这也难怪,整个西安城里只有傅靖远敢总跑来指责他,而傅靖远的话,他向来也不大往心里去。他一直晓得自己的部下在这里不规矩,因为没钱发饷,所以总不大管。可是他没想到,竟会闹到与市民警察动起刀枪的地步。
他的汽车开到半路,就听说前方已经来了宪兵弹压地面,可是又前进了不到五十米,便远远的看到黑烟腾空而起,想必是现场着了火了。荣祥心想不好,不知道那边到底有多少自己的部下和武器,可是这汽车不防弹,显然不大适合开到那样混乱危险的地方,而且就算没有流弹的威胁,愤怒的百姓们也会把他揪出来撕成碎片的。
他一边思索一边开始微微发抖,小孟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他的异常,不等吩咐,自作主张的调转车头,从大道一路向家中飞驰而去。荣祥刚想开口阻止,可随即而来的抽搐让他骤然瑟缩起来,痛痒从骨头缝里迅速的渗透到四肢百骸,他吸了下鼻子,竭力的还想保持正常的仪表。可是已经无法重新坐直身体了。
从赵公馆到荣家,路途颇不近。小孟一边加大油门一边狂按喇叭,汽车风一样的掠过街道,惊得行人纷纷躲闪叫骂。终于开到行人稀少处,他一个急刹车,随即跳下来打开后备箱,将装着针管药剂的皮箱拿了出来,然后极麻利的上车坐到荣祥身边。
荣祥斜靠车门坐着,头已经垂到膝盖上。小孟一手拿针,一手便去拉他的左手,可是一拉之下,却是不动。小孟这回用了劲,才发现荣祥正紧咬着左手衣袖。也许是肌rou过于紧张的缘故,不论小孟怎样的拉扯,他始终无法松口,口水流下来,将袖口也染shi了一大块。小孟无法,只得先将针小心放好,然后一把将他的右手扯了过来,三两下撸起袖子,露出手臂。
他没想到荣祥的肌rou会僵化到这般地步-------竟然连针头都刺不进去。用力拍打揉捏了一会儿,依然毫无缓解。而荣祥似乎是已然难受到了极点,他先是咬着袖子痛苦的呜咽着,然后在小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忽然一头撞向车门,小孟连忙探起身抱住他的头,一边扯他的左手一边好言劝他道:“三爷,您松口,松口就能打针了。”
荣祥已经陷入迷乱状态,哪里还听得懂小孟的话。眼看着他像条油锅里的活鱼似的又要打滚挣扎,小孟只好一手护了他的后脑,一手伸到前方驾驶位处拿过匕首来。他尽可能的将荣祥的左手扯开,然后一刀划开西装袖子,这才把荣祥的左臂拉了出来。
幸好左臂肌rou依然柔软,能够进行正常的吗啡注射。打完针,小孟收拾好皮箱放回去。然后回到驾驶座继续往家开。
荣祥姿势扭曲的半躺在后座上,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神志。他呸的一声吐掉了那半片衣袖,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下颏和颈部的口水。
“我和二哥一样了。”他悲哀的想:“又难看,又恶心。不过幸好没有被外人看到。”
这日满洲兵与地方巡警之间的火拼,在西安市内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本来市民们就已经对这些外来的兵痞们深恶痛绝了,这次他们又在火拼中打死打伤了许多无辜平民,这简直嚣张可恨到了令民众忍无可忍的地步。
市内在接下来的两天内举行了几次大游行,表示对这些满洲兵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