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补纳,薄赋轻徭,鼓励农商,以尽地力、阔户籍、优民生。如今宛城新增上千户数,劳力充足,粮产大增,不仅当地仓廪丰实,余下粮食还能销往临县,商市自朝至夕皆是一片繁闹,可谓盛世之照。”
应棋抬眼,见梁靖生冲自己微微颔首,便继续道:“臣以为,钱财和粮食乃国家根本之所在,而决定这一根本则在于民。民之于国,如同地之于树。民富,则军食足;民足,则军民欢。萧拾遗之计劝农桑、停苛征、除弊害,皆利出于民,不妨进一步扩大试行之地,并让各地区根据实际情况加以改进完善,假以时日,定能民殷国富,天下兴安。”
“好,就照应卿说的办。”梁靖生满意地点点头,又扫了一眼堂下,“众卿今日若无事上奏,这便退朝罢。”
“退朝——”
顾献伸着懒腰,正要步下台阶,便听有人在背后唤住自己。
转过身,见高公公候在门口,急忙快步上前。
“公公可是有事?”
“萧大人,皇上召见,请随奴婢来。”
高公公满脸笑意,领着顾献穿过大殿,行至咏鑫殿。这是天子退朝后处理政事之地,梁靖生已将龙袍退去,正坐在紫檀木制矮桌前,翻阅奏折。
待高公公退出,并将门关实,梁靖生招呼顾献于自己身侧坐下。
“成誉,”梁靖生轻轻叹气,“你知道朕一直在为云州的事苦恼。”
云州……顾献想起曾在翰林院翻阅过的文典,萧成誉让莫然收集的皆是与云州有关,想必这位谏官早已察觉其中猫腻。云州位于大渊北部,与漠胡族地盘接壤,虽不及中原富庶之地和江南鱼米之乡,但地下矿产丰富,是重中之重的兵事要塞。可仅梁靖生即位这几年,云州灾害频发,上缴的税收一减再减,如今更是呈上折子申请延期缴纳。中央财政每年拨款云州府,却并未有所改善。
当百姓不再安居乐业,当流民狂增、瘟病四起,必将成为国之隐患。顾献担忧之心骤起,微皱眉头,暗在心里整理着线索。
梁靖生也沉默不语。大渊立国已有百年之久,易四代君主。天祁二十八年,第三代天子驾崩,刚满十五岁的太子梁靖生便坐上皇位。丞相魏纪坤托先帝遗愿,看似是在扶持新皇,实际上却一直将朝堂重权牢牢把持在手。有些事情梁靖生不说,不代表他不明白,更不代表他不会有所行动。
“成誉,伸出手来。”
顾献闻言,乖乖将双手张开,一块金色令牌随即落入掌中。
“这是先帝临走时赐予的金龙令,历代相传,见令如见君。”梁靖生说罢,脸色一正,“萧成誉听令。”
顾献立刻倾身跪地。
“朕命你前去云州调查赋税一事,明日启程,不得有误。”
顾献磕头叩拜:“臣定不辜负皇上重托。”
刚要起身,便被快步走来的梁靖生扶住手臂,耳边是他故意压低的声音。
“御史台密报,方昊失踪,生死不明。”
离开咏鑫殿,顾献脑海里仍在回响梁靖生最后说的那句话。之前遭遇的几次“意外”,恐怕与方昊脱不开干系,眼下这人竟突然失踪,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是有人要让他消失。一时间顾献也摸不着头脑。
“哟,这不是萧大人吗?低头走路,可当心摔了跟头。”
一道悦耳女声迎面传来。
顾献抬头,见林杏缓缓走来,身旁的林醒搀扶着她。如今林杏身孕五个月大,肚子已明显隆起。
“微臣见过杏贵人,林公子。”顾献略施一礼,侧过一旁给二人让道。
林杏勾起嘴角一笑,道“听闻大哥最近常与萧大人来往,既是一家人,与我们也不必如此客气。”
“这……”听到林杏提起林韫之,顾献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幸好林杏很快替他撂了话头:“我与醒哥哥还有事要寻皇上,就不与萧大人多说了。”
望着两人迈入咏鑫殿的身影,顾献想起自己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去云州,便匆匆赶回家收拾行囊。
隔天清晨,天未亮,阿宁便洗漱完毕,小跑着先去准备马车。半个时辰后,顾献才打点好自己,揉着迷蒙睡眼,施施然朝大门走去。
门前停了一辆宽大马车,低调中尽显富贵,显然不是自家的。
绣着云纹的门帘被掀开,一道修长身影从车内一跃而下。
所以,我还在梦里?
直到额头被人轻轻一弹,顾献才确认自己醒了,眼前丰神俊朗的贵公子真的是林韫之。
“林世子?大早上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接你。”林韫之淡淡道。
使劲眨了眨眼,顾献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接我?去哪呢?”
“云州。”
顾献吃惊地看着他,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昨天,不是只有我……”
“我同你一起。”林韫之不打算解释,撩起帘子,没急着上,而是朝顾献扬扬头,“你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