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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大抵是酒量太差又真的喝得太多,扈燕睡不安稳,断断续续的,一直在讲着胡话。他睡不着,封不雀亦不能入眠,压着他要了一回又一回,直到亥时才招人要了热水。待水送进来,封不雀俯着身子去亲他,扈燕却往后一缩,屈起腿,脚尖踏在他的肩膀上,阻止封不雀吻下来的动作:“不……不要了。”
虽是拒绝,声音却带着情欲未散的绵甜。
封不雀嘴角全是笑意,握着他的脚踝摩挲片刻,方拿了下来:“不做了,我只是想亲亲你。”
扈燕并不信他:“你就只会骗我。”
他的发带早在不知何时,已被封不雀扯掉扔在了床下。这时满头青丝全垂在胸前,堪堪遮着些青紫的痕迹。封不雀就垂着眼,伸手拨开一些,亲在那些痕迹上:“我几时骗过你了?”
“你说你叫风扬。”
“我本就叫风扬,封不雀这个名字不过用了百来年,风扬这个名字却是在一张又一张不同的人皮之下,被人叫了两百余年。”
封不雀忙着狡辩的时候,已经吻在了扈燕那道疤上,他拿舌尖轻轻舔弄着,描出疤痕的样子。
不带情欲,轻而柔,只透着怜惜。
两人欢爱之时,封不雀连扈燕前头的东西都在喉间吞吐过,扈燕这时却突然不自在起来,伸手去推他。
“你不要亲我这里。”
封不雀呆了一刹,抬起眼看他:“为何?”
扈燕用手遮着脸:“怎么都消不下去,三百年来我自己都不愿去看,很……很是吓人。”
他不敢去看封不雀,封不雀却是看着他一笑,在那道疤上用力吮了一口:“我倒是觉得很好看,像朵花。”
言罢他伸手将扈燕抱起来,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光脚下了床,踏进早已放在房里的浴桶之中。
这个时候的扈燕虽然比平时话更多些,整个人更为乖巧一些,眼神却还是清亮的。可等到封不雀抱着他沐浴完上床,扈燕在他怀里安静睡了不到一刻钟,再睁眼时,又开始撒起了酒疯。
封不雀头疼至极,若不是知道扈燕酒品奇差无比,定会疑心是宋秋来在他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扈燕发酒疯的样子着实好笑,他不骂也不笑,却固执的要赤脚下床。封不雀按着他的肩膀,在他眼前竖起食指,像教训小孩那样命令他:“坐好!”
封不雀的语气实在是严厉,扈燕一下子就坐得笔挺的了,但也只是坚持了片刻,他就左摇右晃,委屈得不行:“我不能睡在床上呀,我要睡在地的。”
他用一种别扭的语气说:“我们做狐的,平日睡的都是山洞石床,哪来这么一身猫rou要睡床的呀,我刚做了两天人,可不能就这么忘了当狐的本分。”
封不雀听着,觉得这话耳熟得很,想了半天方记起这是很久之前,自己在风月客栈不许扈燕上床时的说辞。他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狠狠掐了扈燕腮帮子一把。“扈燕你故意的吧?”封不雀说,“故意记着我的仇,现在来折腾我气我。”
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提问,倒把扈燕憋了好久的眼泪都掐出来了,他瞪着一双朦胧泪眼去望封不雀,望了好久,犹疑地喊了一声:“不雀?”
这一声不似之前,带着些小心的试探,令封不雀不能忽视。
他轻轻“嗯”了一声,
扈燕好像能肯定眼前的人是谁了,眸中瞬间涌上欣喜,他伸出手去,轻轻覆在了封不雀的眼睛上。
封不雀被他遮着,眼前一片黑色,心却蓦地疯狂跳了起来。
他感觉扈燕缓缓靠了过来,把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先是轻轻地说:“不雀,我来了。”
封不雀没有说话。
扈燕却是絮絮叨叨的:“你答应了会等我,可是又让我找你好久好久,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可是又躲起来不见我。”
扈燕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好似一把针,扎得封不雀全身都有些刺痛。他愣了愣,抬手拿开扈燕的手,低头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有流光随灯火而动。
扈燕却看不见,只是把手又缠到封不雀的脖子上。封不雀不语也不动,任扈燕缠着自己,在自己耳边缓缓吐出混着酒香的缠绵呼吸:“为什么要躲起来呢?为什么不肯认我呢?”
他说:“难怪夏占槡说世人狡诈皆不可信,原来就连你也是个坏蛋。”
扈燕撇撇嘴巴,有什么东西就跟倒豆子一样从他一双杏仁眼里跑了出来,他止也止不住,只能一边把眼睛在封不雀肩上蹭,一边骂着封不雀:“坏蛋,贼子,无赖,登徒浪子。”
他越说越离谱,已经用光了自己在人间学的所有骂人的话,最后才说:“封不雀你这么坏,我明天就要回去。”
封不雀本来被他骂懵了,听了这话却是一愣,笑着问他:“你要回哪里去?”
“这个山那个山的,回哪里都好,”扈燕说,“反正你也只会欺负我,还骗我。”
封不雀便退开一点,与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