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反笑,忍着剧痛将内力凝于一掌。这时不再犹豫,直接将掌风朝着霍正洋面门盖去。
霍正洋惨叫一声,松开他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封不雀却不再看他一眼,他低头抽出短刀,随手甩到一边,只用衣摆紧紧捂着那还在涌血的伤口便踉踉跄跄往山下走去。
走了两步,却又抬起头,仔细辨了辨月亮。
若是此时赶回去,扈燕应该已经睡了,却还是为时不晚。
他笑了笑,还好,今日运气不算十分坏。
17
封不雀躺在浅溪的石子上,任溪水在他身上缓缓冲淌。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谁拿了淬过毒的匕首在他喉间划拉。
他适才带着刀伤运功,从凌霄派提出一口气径直下山,中间起落数次竟未多做半秒停留。等到了山脚下,终是体力不支,一头就栽到溪边。
好渴。
封不雀爬进溪水之中,于是到现在还没能爬出来。
已近八月十五,晚风习习,吹到身上带着无尽的寒意,封不雀冻得唇都紫了,却还是瞪着眼睛去看那轮圆月,他眨眼眨得极慢极慢,恍惚间就好似睁着眼做了个旧梦。
他梦见三百年前的自己,那天他刚刚下山,在巷中救了一个少年。少年脚上系着铃铛,铃铛之下有只栩栩如生的燕子。封不雀只看了那燕子一眼便想去看他的脸,却不知是为何,他总也看不清。封不雀无奈极了,只能把少年背起来,少年趴在他的背上,脚一晃一晃的,铃铛声清脆悦耳。封不雀走了一会儿,感觉他贴着自己耳朵,柔声说:“封大侠,待我回去告诉姥姥一声,便回来找你报恩,好不好?”封不雀看不见少年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却好听极了,最后那个“好不好”光是听着就软软糯糯的,实在撩拨人心。封不雀也不知自己是受了什么蛊惑,便笑了起来:“好啊,不过我只等你一个月。”
他说:“一个月过了,你若不来,我便要回凌霄当,你若来了,我就留下。”
“做凡人吗?”少年皱着眉头问他,他并未做过凡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封不雀听了,轻轻一笑,回答他的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是啊,做凡人。”
少年就不再说话了,只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有铃铛声轻轻,不绝于耳。
封不雀梦到这里,已是越笑越悲伤,他很想抓着少年问一问“你为何不来?答应我的事却又为何食言?”可是他一伸手,刹时间什么幻境都已烟消云散。
万物归于一片寂静,天空已然蒙蒙亮,可封不雀心里却是黑得连一丝微光都没有。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仿佛过了百年之久,他听见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踏着溪水朝他走过来。
扈燕,是不是你?
你来得好晚啊。
可只要是你,我就不生气了。
迟些就迟些罢。
这世间有什么比你来了还要更好的事呢?
封不雀觉得喉咙要痛死了,他努力转头去看,溪水在他眼角淌过模糊视线,他就抬手挡了挡。
来人近了一些,又近了一些,终于看得清了。
却不是扈燕。
封不雀幽幽叹了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包袱里面摸出一副人皮,仔细贴在脸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丫鬟还在挂灯笼,夏占槡却难得没有上去凑热闹。他被适才的景象吓到,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呆呆在旁边坐了一阵子,才叫人把桌上一盆血水端了下去,复又叫人泡了一杯果茶上来,轻轻放在扈燕面前。
“无须担心,秋来他武功很好,封……封大侠不会有事的。”夏占槡安慰他。
扈燕抬起眼皮,他刚吐过血水,此时唇上竟然丝毫血色也无,他盯着夏占槡,眼神好似在看他,又好似没有,只是始终不肯说话。
夏占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后怕,又在心中涌了起来。八月十五将至,用过晚饭之后他便拉着扈燕一起去挂灯笼。房檐颇高,要搭梯子方能上去,夏占槡嫌麻烦就央扈燕去做,可扈燕刚刚爬上去,灯笼还未来得及脱手,腹中便是一阵剧痛,就那么从梯上直直摔了下来。
摔下来之后那股剧痛不但不消,反而越来越盛,好似有人用刀在他腹中用力绞着,扈燕死死咬着唇,冷汗层层而下,忍到最后居然吐出几口血水,直接昏死过去。
待他清醒过后,抓着宋秋来,第一句话便是:“风扬今日说要回师门,现在定是出事了,你快去救他!”
宋秋来微微一愕,扈燕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中黯了光,连忙说:“可是你又怎么会知他在哪呢?是啊,就连我也不知道风扬师承何处,这可如何是好……”
宋秋来这时才明白过来,扈燕内丹在封不雀体内,现在自是同命相连,封不雀若是出事,扈燕也是活不下去的。
宋秋来眸光闪了闪,终于不再犹豫,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扈燕惊喜地看着他。
宋秋来就说:“他在凌霄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