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桌男子纷纷脱下斗篷披风,开始热热闹闹喝起酒来。叶思睿觉得呼出的气都变得滚烫,红着脸看着夏天舒。
马庐和叶阜都来敬酒,第一杯叶思睿都受了,第二杯,就婉拒了。推拒不来的,夏天舒上来替他喝了。叶思睿手忙脚乱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气氛越来越热,大家开始说起酒令来,不过是些祝福的俗语,或是诗词,押韵即可,只是图个吉利。
气氛正热闹,门突然被撞开,冷风卷着雪花倒灌进来。
“怎么回事?”叶思睿喝得面红耳赤,意识还算清醒,叫女眷们回避了,自己走出去。
“老爷,这人跪在外头死命磕头,怎么说他都不肯回去!说是要求见叶阜大人!”报信的小厮冲在前头,后面还跟着一个,头戴斗笠,看上去像是个庄稼汉。
叶思睿回头看席上,叶阜也是一脸惊讶,便说:“今天是小年,县衙都封笔了,有什么事开年再去吧!”
“拖不得啊!”堂下的人猛地叩了个响头,“大老爷,有个人躺在雪地里,断……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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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路有冻骨(三)
叶思睿突然庆幸孩子们都出去看烟花了, 屋里剩下的大人们都冷静很多。就连女眷们也不例外,叶夫人是见惯了生死的,连马夫人, 经历了前夫的死, 也只是小小地“啊”了一声,便用帕子捂住嘴。
叶阜一听便从宴席上站起来。“人命关天, 不是小事,我得同他走一趟。”
马庐说:“叶大人, 您总不能独自去的, 带上小的吧。”
这么一来, 男宾竟是都走了。叶思睿说:“你们两个都不会验尸,去了又有什么用?”他心里踌躇不定,“天舒兄……”
“我跟她们去一趟。”夏天舒立刻应了下来。
叶思睿却不想这么决定, 一下子男人就都走了,难道要他陪着几位女子在这里干等吗?“既然如此,我们便都一起去,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这样结伴出行, 少不了吩咐人准备,“茶茗,给各位都准备手炉!”大家脱下的斗篷都烘干了, 热热地披在身上。“王嬷嬷,屋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老爷放心。”王嬷嬷引两位夫人坐下,继续吃喝。“夫人们放宽心,老爷们只是因公务出去一趟, 不久便回来。夫人们吃喝完继续打牌吧。”
县衙封笔,除了看门的,剩下人都各自回家了,叶阜叫小厮上门去找仵作和衙役。叶思睿暗自把王嬷嬷叫到一边,“若是入更前还不见我们回来,就用马车把夫人孩子们先送回家,马车不够就一趟趟送,务必保证安全。”他这宅子里终究没有个女主人,两位夫人的男人又不在,不能贸然留她们在这里过夜。
王嬷嬷心领神会。
下雪天四人也不能骑马,就坐车出门,来报案的农夫和赶车的小厮一起坐在前头引路。路上他说起了情况,原来他果然是种地的,诨名唤作王五,家住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大人们都在屋子里忙活,准备祭灶和小年夜,几家的孩子们在外头放炮,不一会就跑回来,说是看到一个叔叔躺在路上。这冰天雪地的,躺在路上哪还能过?他以为是无家可归的流民,连忙过去看看,谁知道那人趴在地上,半边已经埋在了雪里,他一探鼻息,才发现已经断气了。
小年夜发生这种事,任谁都觉得晦气,王五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亲自去官衙报案,谁知道门子说县衙早就封笔了,又指点了他县太爷住在何处,他好不容易摸过去,下人又告诉他,县太爷去另一位大人喝酒了!这下他也懵了,只记得人命关天,又跑了一大圈,才算是找到人。
叶思睿把帷布掀开一条缝,外头的雪花落个不停,王五头上的斗笠原先积了一层雪,在门口说话时化了一些,如今又积上了。他在小年夜为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跑了一遭,着实可贵,听其谈吐也算憨厚朴实。叶思睿放下帷布对叶阜说:“这人倒是老实,给点赏银,或者报个义民吧。”
叶阜自然点头应了。
为省马车,他们四个挤在一辆车里。叶阜和马庐都小心翼翼给叶思睿腾空,叶思睿不愿叫他们挤成一团,自己靠在了夏天舒身上。,又可光明正大地占便宜,又可以取暖,他颇为自得。突然被夏天舒戳了一下,低声问道:“手炉,你拿了么?”
叶思睿缩了缩脖子。茶茗给他准备了手炉,他出门时嫌麻烦,顺手放在了一边。
夏天舒叹了口气,气息拉出白雾。他小心地把叶思睿的手拽进自己袖子里。他俩坐得近,又有衣袖遮挡,叶阜和马庐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到了。”王五叫停了马车。夏天舒先跳了下去,又扶着叶思睿下车。茶茗已经撑着伞候着了。雪下个不停,刚下车,叶思睿的帽子上就落上了薄薄一层雪。“在哪儿?”他问。
“大人跟我来。”王五在前面引着路,拐了两下看到一个孩子蹲在那儿,手上撑着伞“好了,快回去!”王五扯嗓子喊了一声,那个小男孩就抖掉伞上积的厚厚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