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找他不仅耽误他复习,还破坏他的清誉!一个三番两次进提刑按察使司的书生,即使来年中第,上官同僚又要怎么看他?”
叶思睿是撒谎成性的人,并不为那个谎言有什么愧疚,只是意外何英的赤子心肠,看着他痛苦的眉眼放缓语气:“何英,提刑按察使司有自己办事的方法。再说,不是所有的问题我都能回答你。你就能回答我的每个问题么?”
何英叫他一激,果然问道:“我怎么不能?”
叶思睿只好叹了口气,在桌下握住夏天舒的手。“你和崔彤为何会相识?”
“他……?”何英没料到他问起这个,吞吞吐吐地说:“他是世袭的百户……”
“原来安顺侯也参与党争么?”叶思睿又叹了口气。夏天舒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何英陡然抬高了声线:“谁说的?我爹,我爹才不会……”
“你爹当然不会,只是安顺侯煞费苦心迁居故里,你又为何与那些世家公子搅合在一起?何安是翰林院的修撰,如此清贵,怎么也和一帮北党这帮粗人胡来呢?”叶思睿声音很轻,旁边坐的人都听不到,但何英却愣着看他嘴唇一张一合。“何英,你能回答我么?”
何英瘫在凳子上木然无语。叶思睿悄悄松开手,拽了拽夏天舒示意他起来,两人并肩出门。“牵两匹马。”他吩咐店小二,又对夏天舒解释道,“我们去提刑按察使司。”
他们到提刑按察使司门口时,有个人正在四下张望,叶思睿一见便笑起来,“程英,你在等谁呢?”程英看到他下马,果然扑上来行礼,“叶大人,朱大人吩咐下官在这儿等着,您一来就请您过去。”
“好。”叶思睿甩下马缰,门子自觉地上来接过。提刑按察使司被烧毁的衙门正在重建,民工、衙役来来往往,程英带着他们小心地避开,往一处叶思睿从没见过的地方去。穿过三堂后是个花园,园中小溪蜿蜒,只是已近初冬,草木萧瑟。“这边。”程英引着他们绕过花架,来到一处隐蔽的水阁。
“朱大人,人带到了。”
叶思睿示意夏天舒在外头等,自己走进门行礼,“大人,如何?”
屋里只有朱荃一人,朱荃坐在几案边,冲几案上的本子昂昂下巴。叶思睿自觉地捡起翻看,正是万成煜的口供,墨迹崭新,还有鲜红如血的手印,不知道是受了多少罪才把这些话说出来。
“这些东西……”朱荃的声音净有一些颤抖,“你有证据吗?”
“若是大人问的是约定门生的事,有万成朓的家信为证。”叶思睿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好!”朱荃连声赞叹,“圣上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机敏善断,最适合破这个案子
的。书信何在?”
叶思睿却不如他这么激动,“大人等等,您真以为凭着一封书信和一个举人的口供,就能扳倒那一位了吗?”
“为何不能?”朱荃厉声问道,“科举舞弊这种事,别说他不过是一个礼部尚书,就算是内阁首辅,摊上这种罪名,也休想全身而退!”
叶思睿听他这样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心中阵阵寒意。“朱大人,一个口供和一封书信,至多证明万成朓的确不是以才中举,可这又如何?他大可推给手下人,甚至,”他停了停,“推给其他人。有的是人愿意为他顶罪,朱大人,您又如何证明这是他所为呢?”
朱荃的脸上的表情凝结了。“你又想怎么办?”
“人,朱大人先留着,口供烦请朱大人给我一份。”叶思睿紧紧握住那个本子,“此案既是下官的使命,案子告破,下官自然要去复命才是。”说完这话,他便不管朱荃做什么反应,大步流星退出水阁。
夏天舒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程英在一边看着他。叶思睿说:“天舒兄,走吧。”程英听到他的吩咐,更是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夏天舒。叶思睿也不管他,将那个本子丢给夏天舒,夏天舒自然揣入怀中。“程英,带我们出去吧。”
好在程英仅仅是满腹狐疑,并没有做什么,否则再发生冲突,又白白浪费时间。这次叶思睿没有告诉夏天舒目的地是哪儿,只是凭着记忆驱马前行,夏天舒便紧跟着他,人烟渐稀,建筑也变得更加雄伟高大,夏天舒突然醒悟,“这是……”
“皇城。”叶思睿陡然勒马,回眸一笑。夏天舒跟着停下马。叶思睿说:“把东西给我。”夏天舒将那些验尸单、卷子、信和今日的口供,一沓纸掏出来。叶思睿全部揣到怀里。
前方城门卫兵重重,见有人在皇城外逗留,正要上前驱赶。叶思睿快步迎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递给他们,“你们可认得这个?”
卫兵冲着那玉牌跪拜。“明白了,大人请跟我来。”进入宫城前,叶思睿又回头,冲着牵着马的夏天舒无声地说:“等我。”
夏天舒点头。
这一次陛见要匆忙很多,叶思睿是临时决定的,连公服都没有换。虽然因为那块玉牌,卫兵对他毕恭毕敬,但难免为此窃窃私语。
卫兵为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