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手。”
看他态度从容笃定至极,罗楠低声道:“你疯了?”
冯宇衡笑着说:“不喝完它,我们今天恐怕连这个门都出不了。”
再无法像刚才那般淡定,看着这个男人的脸,罗楠目光甚至泛着惨然:“喝了也一样出不去,他根本没打算让我们出去。”
“相信我,流玥。”
冯宇衡的目光尤为坚定,“我一定会带你出去,拿过来。”
“封衡大人,请。”
在对方没有一丝起伏的催促之下,罗楠颤抖的手终于还是移过去,拿过了杯子。
他看着手中那满满一杯对这个男人而言是剧毒的ye体,又看着男人的眼睛,迟疑着,没有任何动作。
真的能出去吗?我们能够一起出去吗?那个人真的会放过我们吗?不……当年那件事会再一次重演吧?
不管过了多少年,他根本不可能会放过我们……
看出了他极度的不安,冯宇衡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用下巴指了指酒杯示意他拿近点:“喂我喝,来。”
“……”
罗楠用力咬了咬下唇,把杯子慢慢地送到他嘴边,开始一点一点地喂进心爱之人的嘴里。
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冯宇衡的身子就像被狠狠打了一拳,猛地一震。
但是,他强忍剧痛站得笔直,更用力把怀里的人抱紧。
死人血流入他体内对于内脏的无情侵蚀使他太阳xue上的青筋绷得暴凸,可是他却没有停下来,一口一口接着喝。
固执地不允许再对等待自己多年的爱人言而无信,他用意志强撑着,喝光了整整一杯。
当那满满的一杯见了底,他棕色的瞳孔已经变成诡异的蓝色,尖锐的獠牙无法再藏起,一张脸像纸糊一般惨白。
绝望笼罩着整个Yin暗的牢房,空空如也的酒杯被罗楠脱手打碎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接着,他就听到冯宇衡在他耳边沉声道:“抱紧我,我们走了。”
罗楠分明心如刀割,还是点了点头,目光里透着无比的坚定,抱紧了爱人的脖颈。
看着那破碎的酒杯,还有喝了一整杯剧毒却仍屹立不倒气势逼人的男人,那拿着托盘面无表情的人此时不禁也有点动容,匆忙地往旁边退开,给他们让路。
冯宇衡抱着他心爱的人,忍着噬骨之痛,挺胸跨步走出了这间囚室。
每一步都艰难万分,但是每一步都离自由更近。
然而,他们在那条狭长过道中仅仅前进了数米,又有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说:“封衡大人,主人说您走累了,请歇息一会儿,顺便用一杯酒。”
“谢谢父亲。”
丝毫不显得狼狈,冯宇衡笑得优雅无比,对怀里的罗楠说,“亲爱的,又要麻烦你再喂我喝一次。”
罗楠兀自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一双美眸水光流动,嘴角一抹笑竟是风情万种,他看着自己的男人,说了一个字:“好。”
这么说着,他拿过酒杯,又一次将剧毒的ye体喂到冯宇衡嘴边。
冯宇衡的视线和他分外默契地交缠着,下一刻,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待到他喝完,深深看着他,罗楠用如玉的优美手指擦拭掉他嘴角边蹭到的猩红,他们对视着微笑。
而后,罗楠随手啪地将酒杯砸碎在一旁的墙面,手里攥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目光冷洌,对挡在他们面前的人说了句:“让开。”
——这一条路纵然艰难险远,只要你想做,我便奉陪。
此时冯宇衡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冷眼看那人往旁边退去,他紧抱怀里的人继续往前走。
尽管每走一步都像双脚铸了铁,就像是行走在沼泽地里面,可他仍然没有一丝迟疑,坚定往前,没有驻步更不会后退。
罗楠紧紧勾缠着男人的脖子,玻璃碎片割破他的手心,血从伤口里流出来一点一点滴落地面,他用笑容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紧紧盯着面前那双坚毅的眼。
从那个地下通道到一层,一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将近十分钟,冯宇衡陆续喝下五杯对他来说剧毒无比的死人血,他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上楼梯时每一步都那么艰难,似乎前路永无止境。
平光镜后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连罗楠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都无法看清,所以当终于到达一层,看到站在大门口背光的人影时,他根本认不出对方是谁。
他用意志支撑自己,潜意识里他只知道自己要信守承诺,带着罗楠走出那道门,离开这里。
撼天站在大门口,看着冯宇衡抱着爱人拖着脚步艰难地迎面走来,嘴角是藏不住的深深笑意:“我的儿子,真是好样的。”
这个丧心病狂的声音冯宇衡当然认出来了,于是他偏头迟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皱眉隐约看到撼天手里——似乎拿着又是一个红酒杯。
罗楠看着这个场面,已经再也笑不出来,只能无望地转过头,叫冯宇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