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好的光明大道不走,就别怪我狠起来不认人——”
“老小——”黑哥仅存的一只手撑着蔡炳坤的胸膛,“别忘了小包子——”
蔡炳坤喉咙里发出哀泣一般的笑,“还在骗我呢?当我真不知道?他们早就死了——”
黑哥吃惊,蔡炳坤双目发红。
“蔡炳坤,你在干什么?”常相思拎着药箱站在一边,越听越不对劲,扔下箱子去拉他。
蔡炳坤站起身,看着奄奄一息的黑哥,冷静地推开常相思,从包里摸出一张手绢,仔细将常相思所接触过的全部地方擦了一遍,又将他肩头上的刀把擦干净。
常相思看他Yin郁的脸和越发沉着的样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上前一步,“蔡炳坤,把手机给我。”
蔡炳坤抬眼看着她,她坚定道,“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打110。”
“救活了他,他会想尽办法杀了你。”蔡炳坤肯定道,“你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他这个麻烦。我不会给你手机,让他就这样死在这里,是最好的。”
“我不能让他死在这儿。”常相思看着蔡炳坤,“不能让他死在我的手上。”
“相思,我们是正当的反抗,他自己找死,怪不得谁。”蔡炳坤坚持,“跟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炳坤,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常相思摇头,看着自己血迹未干的手,“制裁他,是法律的事情。我是医生,我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你更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常相思道,“他是你的亲人,你为我让他死了,你心里就放得下?以你的个性,这事儿放在心里能琢磨好多年吧?不能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梦魇,咱们该救的救,该报警的报警。”
“相思,法律解决不了一切问题。”
常相思看着蔡炳坤,叹一口气,“炳坤,白文元在追捕这些人。这些人为了胁迫你而抓了我,你在他们面前保护了我,我很感激。我相信,已经要动用到白文元出面抓的人,犯的恐怕不是小事,只要证据充足,牢里关十年八年或者一辈子,我能担什么风险?你对我的担忧,没有意义。”
蔡炳坤无法忍耐,“相思,你不能这么单纯。他们不止是几个人,是许许多多——”
“那我更不能因此而畏惧,因为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
蔡炳坤僵在原地,他看见常相思的眼中有光芒在闪耀,照得他如此的卑微不堪。
常相思见无法说服他,拎起药箱走到黑哥身边,黑哥几乎已经没有了意识,看了她一眼,“姑娘,救我——”
“你别说话。”常相思按在他肩头,见其颈项处已经血糊糊一片,皱眉,快速打开药箱,找出小剪刀和酒Jing纱布。
蔡炳坤看着常相思飞快地剪开黑哥的衣服,用酒Jing和纱布清洗伤口,按压伤口前后的血管,用力地包扎。她的手很稳,神态很安详,仿佛丝毫没有被这一天的疯狂现实所吓倒,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伤病患者,没有罪犯,没有仇人,甚至没有了恨。可是,蔡炳坤知道,她有恨,她的恨被对这个世界的温柔包裹在内心的最深处,一旦被点燃,便是呼啸向前的火雨流星,绝不回头。她又太过于清澈,将这世间的每一件事都辨得清清楚楚。蔡炳坤抬头看天,春日的天空,一往无云,蓝色的天幕盖在群山之上,脸上沾染的血一点点干涸,让他感觉皮肤有点痒,可是这未干的血迹提醒着他,他和她,不是一路人。
他红着眼圈,一点点扯下已经不成样子的黑色皮手套,露出自己手。左手被刀割伤,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右手却洁白、干净而修长,仿佛不染一点尘埃。
“相思,我来吧!”蔡炳坤看她动作艰难,伸手帮忙。
常相思头也不抬,“我快好了,但是他失血有点多。你马上打电话叫急救吧,必须马上送医院输血——”
蔡炳坤伸手探入黑哥的衣兜,拿出手机解锁,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下110。
常相思最后给黑哥的包扎打了个结,侧头看蔡炳坤应对着电话里的询问,松了口气,垂眼就见他左手掌心深深的伤口,道,“炳坤,你手上的伤,我帮你包扎?”
蔡炳坤点点头,站到常相思身边,看她将药箱放在车前盖上,仔细地用棉签沾了酒Jing帮他清洗。刺痛让他缩了一下手,常相思低头,发丝扫过他的皮肤,又轻又痒。
“痛吗?”
蔡炳坤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摇头,“不痛?”
“怎么会不痛?”常相思道,“你不该用这样的方法摆脱他。”
蔡炳坤低头不语,常相思没得到回答,抬头看,却见他玉色的面庞染了一点红晕,似乎颇为不好意思。
“他太危险了。”蔡炳坤蹲身,用手绢包手,将地上的□□捡起来,卸掉弹夹。
常相思点头,叹一口气,“110多久到?”
“说这边很难找,起码得半个小时。”
“那我们等着吧!”常相思擦一下额头的汗,起身从药箱里拿了几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