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已是功绩累累,盛名在外;也不缺人脉、际遇,”梁锦棠站起身来,云淡风轻地掸掸衣袍,“这些年甘心在光禄府屈居人下,不也是端了粥,烫手又不舍得放么?”
&&&&索月萝瞪着他神清气爽离去的背影,心中惊涛骇浪。
&&&&王八蛋梁锦棠,瞎说什么……大实话。
&&&&*****************************
&&&&今次春猎,东都分院被点选的人不少,留到今夜庆功宴的也不少。范阳城守专替他们预留了一进小院,供他们随意开怀。
&&&&百里束音是副指挥使,自是被请到主宾院去了。东都小崽子们平常本就能闹腾,眼下在场自家最大一个头头被请走,又有两年未见的傅攸宁在,一个个简直撒开了的疯。
&&&&此次灵州分院被点选参与春猎的人本就不多,十几日大浪淘沙后留到庆功宴的就只张yin一人。
&&&&灵州地处偏远,张yin也不是名声显赫的人物,本就认不得什么人。日落前在街头遇见百里束音,听说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傅攸宁也来了,大约会同东都分院的人凑在一堆,便想着勉强总算有个认识的,不然自己落单总归拘束。
&&&&没想到东都分院的甘戎倒是主动来找他,热情鲁直地将他一路拖了进来。
&&&&这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和笑容都让他心中发毛,总觉着自己仿佛是即将被献给神祗的祭品。
&&&&傅攸宁本慢腾腾吃着饭,偶尔小声同那些崽子们笑骂两句。见被安置在自己旁座的张yin始终拘着,手脚都不知该放哪里的模样,便出言安慰:“全是野人,不必理会他们。倒也没恶意的。”
&&&&张yin虽也是绣衣卫外放在分院的武官,可那张脸却意外的斯文秀气。尤其那对小鹿样的眼睛,水灵灵的,看谁都带着一股生动又谨慎的好奇。
&&&&此刻他满眼茫然迷离的望过来,傅攸宁觉着,但凡不是铁石心肠的,任谁看了都会乐意将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傅大人见笑了,”张yin笑得有些腼腆,“许是我在灵州见识少了……”原来,即便是绣衣卫的武官,也可以有敞亮到近乎痛快的豪爽。
&&&&“听索大人说你要到总院了?总院的人更奇怪呢,”傅攸宁笑着又扒了一口饭,拿筷子点点自己左手座的程正则,“有这种平时闷不吭声,做起事来一鸣惊人的;还有尉迟大人那种随时不说人话,做起事来也一鸣惊人的。”
&&&&见张yin讶异不解,傅攸宁笑着放下筷子:“总之呢,最后所有事的落点,都是你做了什么。至于你是什么样性子,其实没什么妨碍的。”
&&&&程正则同甘戎正在拼酒,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憨直地笑出一口大白牙:“总院还有光禄羽林呢。像梁大人那种,就是,他说不让做的事你千万别做……头儿,说你呢,梁大人说不让你喝酒。”
&&&&“我这是水,不是酒。”傅攸宁讷讷辩解一句,被烫着似的将那刚喝了一口的酒盏又放了回去,转头对举杯来邀的秋璇无奈摊手笑。
&&&&秋璇正要扑过来跟傅攸宁腻在一处,一群上菜的侍者鱼贯而入,秋璇只好隔着人同傅攸宁说话。
&&&&一屋子闹腾得沸反盈天,稍离得远些讲话就全得靠吼,吵架似的。
&&&&傅攸宁身上有伤,扯着嗓子说话实在也难受,便想带秋璇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上菜的一名侍者见她起身略艰难,便过来扶。
&&&&尚不及站稳道谢,就听那人在自己耳畔极低的声量细语道:“季姑娘请您回京后找她喝茶。”
&&&&语毕,那人便垂脸与众侍者一起退了出去。
&&&&傅攸宁面上神色稳稳未变,只是立在原处缓缓直起腰来。
&&&&季兰缃,终于出手了。
&&&&没想到她在范阳也有人。
&&&&早在收到那张写着燕十三重伤落败之事的字条时,傅攸宁就想过也许会有这一日。却始终没想好,若这一日当真到来,又当如何。
&&&&她在师门本是个边缘人,大事轮不上她,可这并不表示她一无所知。
&&&&季兰缃想做什么,她大概猜到些;
&&&&齐广云想做什么,她更是一清二楚。
&&&&可若事关季兰缃与齐广云之争,她该做什么,却只有踌躇茫然。
&&&&满室的人忽然不闹了,场面瞬间安静。
&&&&“梁大人,你怎么过来了?”程正则率先回过神,起身行礼。
&&&&梁锦棠立在正厅门外,见傅攸宁怔怔跟着望过来,这才缓步踏入,随口对程正则道:“来查岗。”
&&&&程正则赶紧回道:“傅大人没喝酒,我一直在这盯着呢。”
&&&&见梁锦棠走过来,目光径直落在面前桌案的酒盏上,傅攸宁敛神,有些